第6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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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宁此时的眼神, 极为可怕。
  墨色翻涌之下凝成的漩涡充满死气,浓厚到化不开的悲恸沉重让人不敢分辨,惶然与绝望交织之下, 足以令这世上任何一个天性乐观之人痛哭出声。
  ——甚至可以说,拥有这般眼神的人已经脱离了活人的范畴,更像是深渊中凭空出世的魔物。
  “她是你的师妹……”玄宁尾调上扬,细听之下,竟有一股令人惶恐的惨淡。
  “——难道就不是我玄宁的徒弟了吗?”
  沈漓安被玄宁问的一怔,竟有片刻失语。
  玄宁嗤笑一声,懒得再分给沈漓安丝毫眼神,随手握住了暮春笛的笛身。
  手掌在触及笛身时骤然出现了许多细碎的伤口,渗出了血迹,可玄宁竟似毫无感觉一般,十分随意地将暮春笛扔进了沈漓安的怀里。
  “滚远点。”
  再次听见这句话,沈漓安的身体颤了颤,低声问道:“师尊不会放弃朝婉清,对吗?”
  “还轮不到你来管我。”
  得到这句回答后的沈漓安突然绽开了一个笑容,乍一看与过去那温润清隽的笑意十分相似,可细辨之下,却是完全不同。
  “既然您选择了朝婉清,那便是彻底放弃了盛鸣瑶。”
  沈漓安沉默半晌后,敛去一切悲痛与怒火,对着玄宁最后行了一个弟子礼。
  “从此以后,沈漓安出门在外,再不会以玄宁真人门下弟子自居。”
  这话出口,几乎等同于沈漓安叛出师门,与玄宁彻底决裂。
  可玄宁仍是站在原地,背着身,望着窗外的日光出声。
  还记得盛鸣瑶第一次擂台比武受伤后,玄宁将她接入洞府,又让丁芷兰前来为她医治。
  当时的玄宁也是这样背对着盛鸣瑶站着。
  那时虽是夜色,却也很明亮,是如今黯淡无光的骄阳所不及的。
  “你说完了?”
  玄宁转过头望向沈漓安,仍是无悲无喜的模样,似乎这世间的一切都不配被他放在眼中。
  “说完了,就滚吧。”
  ……
  沈漓安出了洞府,可心中郁气仍未消除,空荡荡的,反而愈加茫然。
  恨无可恨,怨无可怨,一腔悲愤不知该与何人说。
  从前的沈漓安在经历了幼时荒诞的一切后,见人三分笑,看似对谁都温和有礼,可细细追究,他也未曾把任何人都放在心里,所以即便偶尔被人误解,沈漓安也能一笑置之。
  若人将感情割裂成等分,依次分给身旁众人,那么哪怕其中一份被人践踏,你仍可以获得很多很多的回馈。
  这是沈漓安从他扭曲的童年中得出的道理。
  同样的,这些回馈来的爱意,也是沈漓安构建象牙塔的图纸。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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