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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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银抿着唇, 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却怎么也忍不住眼中的泪。
  “听不明白我的话吗?转过来。”
  席银摇了摇头, 反手一点点去抠扯他手中丧带, 肩膀抽耸,似乎是……哭了?
  张铎松开手,不再逼她。随即几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掰起她的脸。
  “说得出口, 就不该怨这一巴掌, 哭什么。”
  席银被他掰地被迫踮起了脚。
  夏日的风细细的, 吹拂着她脸上的细绒,还未除服,她粉黛未施,但即便如此, 仍然眉翠唇红,如同荼蘼沾了雪,从惨白里透出残艳来。
  “奴又不是你。姑娘家有委屈还不能哭吗?”
  也是。
  选择行一条孤道, 就不能怨道上无人提灯。
  选择与血亲背道而驰,就要承受孤绝。
  但她是个姑娘家, 有委屈还不能哭吗?
  张铎的手指沾到一点湿冷,随即下意识地丢开手,松了她的下巴。
  席银抬手揉了揉被他捏疼的地方, 又按了按被打得发红的脸,含泪道:“女郎不开怀,奴不怪他,你也拿奴出气。”
  她一面说,一面拿袖子去擦泪,谁知却越擦越多。
  张铎望着她,平道:“我没有拿你出气,我不过是不喜欢看人后悔。”
  “奴没有后悔。奴说的是心里话。”
  “那你想哭就哭吧,姑娘家。”
  半年来,这是席银从这个如金属般寒冷的男子口中,听到过最含温的一句话。
  她像一只时时抠紧爪子的猫,猛地松开了抓牙,不由浑身一颤,索性抱着膝盖蹲下身去,把这半年之间的胆怯也好,委屈也好,恐惧也好,全部放肆地哭了出来。
  “席银。”
  头顶的声音唤了她一声。
  席银口鼻里全是眼泪的苦咸,含糊地应了个“嗯……”
  “我没有弑父。”
  席银一怔,她不明白张铎为什么要对她说这句话,可她分明听出来了,这并非一句单一的陈述,简短的五个字背后,他似乎还想问她要什么回应。但好在他并没有把这一层意思挑明。
  “你以后不用维护我。”
  席银将脸埋在袖中,哭得缓不平气,啜道:“奴……哪里配维护郎主。”
  张铎低头看着她,续道:
  “我习惯有人恨我,恨意向来比爱意真。”
  说完,转身即要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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