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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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禾一旁听着,再想到她和徐立冬,忍不住叹口气,竟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
  又过了会儿,见人到的差不多了,还是徐老五,举喇叭吆喝大家伙儿安静。
  伤风败俗的事儿又出在红旗二队,没办法,徐老五只能臊着脸再次主持大会,等场上静了下来,便冲边上的民兵喊道:“把老孙家媳妇带出来!”
  徐老五话音才落,就见孙家小嫂子被绑了双手,由两个民兵押了出来。可能是太过害怕,低垂着脑袋,任由散乱的头发半遮脸面,身子簇簇发抖。
  明明是两个人的错,她那个小叔却没半点事儿,缩瑟着杵在人群里,被孙老娘小鸡仔一样护着,苏禾光是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杨老二,你来念报,好叫大家伙儿都清楚老孙家媳妇犯的啥罪行!”
  徐老五识字不多,喊来公社的知识分子,叫代替自己念。
  叫杨老二的也不是头回干这把活计了,他嗓门浑厚嘹亮,念得铿锵有力,场下人挤眉呶嘴,交头接耳,孙嫂子那婆婆,或许是觉得丢老脸,听到一半便拽了小儿子回家,临走前还狠狠冲自己儿媳妇唾了口唾沫。
  与苏禾上次情形差不多,这个社会对待女人总是恶意满满。
  只不过这次孙家小嫂子就没那么幸运了,上回她跟孙大柱是捕风捉影,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而孙家小嫂子,被捉奸在床不说,又有婆婆搁里头添油加醋,几乎没意外的,政审大会快结束时,孙家小嫂子被打成了“yin妇”,要被送到农场劳教。
  在县城的西北边,有个兰桥农场,劳教的人都会被送到那里,没日没夜的劳动,直到改过自新向群众承认自己错误为止。
  大会已经落下帷幕,社员们却还没散开,聚在大院门口议论纷纷,都在推测小嫂子跟她小叔啥时候好上的,人群中时不时传出阵阵哄笑。
  苏禾无心旁听,带了徐秋来,跟杨嫂子一块回家,半路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嫂子去劳教了,那她娃咋办?”
  杨嫂子道:“还能咋办?当然是她婆婆养,就算以后小嫂子劳教回来,你以为那个老虔婆还会叫她在咱们村继续待下去?不是丢人现眼么!”
  说到这儿,杨嫂子叹口气,才道:“就是可怜她那娃了!”
  被这一闹,苏禾难免生出一丝忐忑,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她和徐立冬。
  徐立冬或许不会像小嫂子的窝囊男人那样没种,出了事叫她一个人扛,但他们很大可能也是被扣上“伤风败俗”的大帽。对她来说,倒没什么大不了,最多送去劳教,反正她在这里本就一无所有。
  可徐立冬呢,会丢工作,会连累父母,名声也会被搞臭。现在他喜欢自己,或许会不顾一切,如果将来的有一天,他累了,不再喜欢自己,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怨自己毁了他?
  苏禾忽然间觉得胸口发闷,她用力深呼吸了几次,慢慢平复了下心绪。
  不会的,苏禾这样安慰自己。他们跟小嫂子情况不一样,只要她离开庙前乡,去县城工作,再等过两年革.命的风头一过,就没有人再能管得了他们,肯定的!
  ......
  第二天,孙家小嫂子就被民兵队送去了兰桥农场。大家伙儿起初还拿这事说笑几天,待惊蛰之后,天气渐暖,一些修桥铺路的活可以展开,大家伙儿忙于挣工分,便把这事抛到了脑后,该干啥干啥。
  这日,苏禾一早便起了,打算去市区打探下情况,看看铁路局的招工通知有没有贴出来。她刚要出门,忽听外头徐秋来喊了声“大娘”,心里咯噔一下,忙出去看,见是郭正侠,暗叹了口气,心道该来的终是来了。
  想是这么想,苏禾面上还是带着笑,道:“走这么远路,累了,快进屋坐。”
  郭正侠点了头。苏禾见她虽然不似平常那样笑脸,但也没怒气冲冲,对自己恶言相向,稍放心了些,将她迎进屋坐下后,便要去厨房烧水冲糖茶。
  “小禾,别忙活了,快坐下陪我说说话。”郭正侠喊了声。
  苏禾只好转身回堂屋,在她对面坐下,等她先开口。
  郭正侠盯着苏禾看了片刻,忽然叹口气,说:“小禾啊,你知道我今天过来是为啥不?”
  闻言,苏禾笑了下,说:“是为了大哥。”
  见她没再躲闪,郭正侠憋了整晚的气总算消了些,又说:“昨天我无意间从冬子表舅那里听到个事儿,他表舅说冬子从他那里讨了个乘务员指标,要留着给个叫苏禾的...他表舅还向我打听苏禾是哪个,问是不是冬子刚处的对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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