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眼 第9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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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消息在国内被媒体曝光后,不少人都说梁思喆眼高于顶,演员都没做好,却想着转型做导演。
  但梁思喆没理这些评论,他自己投钱,找了圈内相熟的人,组了剧组的主要班底,没用很有名的演员。
  经纪公司不同意他这时候做导演,正好五年的合同期也到了,他跟公司一拍两散,从此跟许云初单打独斗,没再加入哪个公司。这样自由,他也不喜欢受到经纪公司的束缚。
  《梁生祝梦》还在筹备阶段,梁思喆一边忙剧组的事,一边到中戏的导演班旁听。媒体频频拍到他戴着口罩出现在中戏的校园,还有他上课时低头做笔记的模样,于是越来越多人开始相信,梁思喆是真的要大动干戈地做导演了。
  片子还在筹备期,梁思喆接到戛纳电影节颁奖的消息。他坐飞机到了戛纳,没做什么精心的准备,他不觉得自己能拿奖,毕竟那片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演成了什么样。
  坐在台下,听到颁奖嘉宾用法语的音调,有些蹩脚地念出自己的名字时,那一瞬间他觉得像是在做梦。
  他连颁奖词都没准备,跟曹修远、郑寅、许云初依次拥抱,然后走到颁奖台上接过奖杯。站到立式话筒前,灯光刺眼,隔着光雾他看不清台下的任何人。但也没关系,梁思喆想,反正最想见的那个人也不在。
  他举了一下奖杯,只说了一句颁奖感言:“谢谢我恩师曹修远导演。”说完后他面对着台下鞠了一躬,然后他直起身下了台。
  站到颁奖台上的人都语速密集,生怕说不完一长串的感谢名单,可梁思喆却觉得他没什么好感谢的,他无父无母,除了曹烨也没接受过什么朋友的帮助。
  站在这颁奖台上,他唯一要感谢的就是曹修远,这片子是他点名要自己来演的。可是他忘了,这次明明是他帮曹修远翻了身,应该曹修远谢谢他。
  回酒店的路上,郑寅从副驾驶回头问他:“黎悠去世的消息,你知道吧?”
  “什么时候的事情?”梁思喆眼中难掩震惊,他近两年很少关注娱乐圈的消息,尤其是避免跟曹烨有关的消息。
  “《望川》拍摄的时候,”郑寅说,“曹导放了三天假,就是去参加黎悠的葬礼,怕打扰你的情绪,一直没跟你说过。”
  梁思喆没应声,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黎悠老师什么时候病了?”
  “我也是后来问曹导才知道的,她那次回国的时候,就已经病得很重了。三个月后她离世,保密工作做得好,媒体没太报道这件事。”
  “哦。”梁思喆发怔地应了一声,所以曹烨当时来找自己时的处境,比他知道得还要难过。他孤立无援,把自己当浮木攀着,但他却没抓住他伸过来求救的手。
  “昨天黎悠祭日,曹烨公布了她的遗书,你可以看看。”郑寅把手机递过来,梁思喆接过看了一遍。
  黎悠在遗书里为曹修远做了澄清,说她和曹修远很早就分开,他们的婚姻也不存在骗婚的情况,曹导当时与章明涵正常恋爱,没有猥亵行为。
  这遗书是曹烨公布的,梁思喆看着标题上“曹修远独子”那几个字,曹烨恨透了曹修远,可还是按照黎悠最后的请求,公布了她的遗书,在戛纳前夜为曹修远洗脱了罪名。
  那个心软善良的少年,应该是走出来了吧?就算自己没有做那块拉他上岸的浮木,他也自己漂上了岸。
  回到酒店,梁思喆把奖杯放到桌上,他坐在床边,看着那尊在灯下金光闪闪的金棕榈奖杯。
  曾经他以为这奖杯距离自己遥不可及,可现在他真的拿到了,又觉得似乎并没有那么高兴。
  就像是辗转攀到了这条山路的顶端,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云海,恍然间发现,曾经一起在山脚下启程的那个人,早已跟自己失散了,放眼望去,寻不到他的踪迹。
  云海很美可人迹罕至,他欣赏着这世间大多数人都无法欣赏的美景,可心底却忽然浮现出一种无法宣泄的空虚感和孤独感,难道余生都要这样度过么?漫漫长路,真是难熬。
  梁思喆关了灯,躺到床上,闭上眼。
  睡一觉就都好了,他对自己说。
  然后他陷入了梦境里。他又梦到了那电梯监控的画面,曹烨站到他眼前,他只能看到他嘴唇开合,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电梯门徐徐关上,他焦急地想听清曹烨说的话,他想和曹烨一样迈进电梯,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般抬不动腿。
  在电梯合上的最后一瞬他听清了曹烨说的那句话,不是在说“你别去拍曹修远的片子”。
  那个少年无助地看着他,哀声地向他发出求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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