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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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多处邻居回应,取人性命乃是别人遭的报应,与己无关。唯有对面一处狭小幽暗的牢房内,一个单薄的人影寂然无声。
  姜冕倚在栅栏边,痛声道:“可是在下是冤枉的,在下不曾害过人性命,却遭人诬陷,一身功名尽被剥夺,连累亲族坐及上司。”
  有人不屑道:“我呸!落到这处重刑监狱区的就没有干净的,做了就做了,谁不是一条汉子,喊冤个鸟,还指望给青天大老爷听呢?”
  众人附和。对面孤寂的人影忽然动了动,似乎略显激动。
  姜冕将那边望了望,重振精神,接着喊冤:“在下实在是冤呐!在下不过就看上一个花魁,想替她赎了身,谁知她根本就是玩弄在下一片痴情,在下生气,与她吵了一顿,可在下当真没有想过害她性命呐,她莫名死去,在下却成了杀人凶手,实在是冤呐!”
  对面牢内人影终于浑身一震,转过身来,昏暗光线中可见其衣衫凌乱,蓬头垢面,难见真容,两手激动地握住栅栏,不停颤动。
  我打开小扇子,脑袋凑到姜冕跟前,低沉道:“看来,那就是舅舅了。”
  姜冕给我脑袋推出去,嫌弃道:“玩过老鼠的离我远点。这么机灵知道那是舅舅了,你有办法救他出去?”
  我眨眨眼,摇摇头。
  姜冕继续趴栅栏上喊冤:“在下所犯的案子疑点重重,所以在下相信定会水落石出,还在下一个清白。听说刑部刑具众多,但今上早已禁止刑讯逼供,那刑部尚书顶多会将刑具拿出来恐吓一番,绝不敢将在下屈打成招。何况此案已由圣上过问,只要在下坚持在下是冤枉的,料想他们也不能空口直断将在下定罪。”
  对面蓬头垢面的舅舅使劲点头。
  余众牢友全不信姜冕所说,纷纷报以唾弃。
  有一阵急促脚步声往牢狱深处赶来,姜冕起身整理发丝衣襟,对我道:“准备走了。”
  “去哪里?”
  “刑部食堂。”
  一队持火把的狱卒涌入,分列两边,正道上疾步行来一众衣冠楚楚的官员,最前头一位面目黝黑且面无表情,在与他颇为神似又形似的正是那位押解我们入狱的官差指引下,来到我们牢门前。
  亮堂火把将我们一照,面目黝黑的官员带头跪地,“刑部尚书撒正浩领刑部众员接迎太子殿下,臣等失职,陷太子殿下入此污秽之所,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牢门被打开,狱卒们十分希望我与姜冕快点离开。我想去看看舅舅,被姜冕不动声色阻止。我只好来看看传说中的刑部尚书,抬头看他许久,直看得他一溜汗自额头滑下,却依旧是面无表情。
  他将一物捧出,双手间正是我佩戴脖子上的赤金小元宝:“殿下出生所衔之宝,臣等岂敢不识,请殿下速速戴回,以免陛下追究。”
  姜冕从他手里取回,系回我颈间,覆以衣衫,赤金光华顿敛。我有些不解:“你是说,你们都知道这是我的?那他怎么不知道?”我手指黑亮小官差。
  黑亮官差跪地上就没起来过。刑部尚书撒正浩滴着汗面目表情替他回答道:“他读书少。”
  姜冕解释道:“兰台史馆有记载,殿下衔宝而生,乃是储君异象,故当立为太子。殿下你多读点书就知道,否则与他一般容易被骗。”
  此后,我们果然如愿以偿吃遍了刑部食堂各色菜系,还是我与姜冕坐着,他们全站着的吃法。我尤其喜欢边吃少傅夹来的菜边望着刑部尚书,随后,便能瞧见他黝黑脑门上一溜溜的瀑布滑下,颇有意趣。
  ☆、第10章 少傅一定是饥渴得紧
  在我扒饭途中,少傅他非常挑食地选取了几个小菜品尝,又喝了几口汤,这才面向刑部尚书解释了我们这一行混吃混喝的个中曲折缘由。
  “是这样的,在下身为太子少傅,对太子的成长以及教育肩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殿下既为储君,自然应当了解上京百姓民生。”
  刑部尚书面无表情道:“这与撕毁刑部封条有什么关系?”
  我暂停扒饭,从饭盆里抬起脸,望着刑部尚书,忽然理解了一个叫喜怒不形于色的成语。撒尚书的色之黑黝,自然是不可能看得出喜怒的。虽然撒尚书被我望出了一脑门的汗水,却毫不妨碍他表达心中对于干扰刑部办案的权贵的不满。
  姜冕盛了一碗蘑菇汤推给我,才又正色向尚书道:“自然关系极大。太子殿下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无贫贱之分,无富贵之见,与商贩平等交易,与百姓同甘共苦,亲自品尝民间果腹之粮。听闻卿月楼发生命案,太子殿下当即登临卿月楼,亲临命案现场。难道撒尚书觉得太子殿下如此一番苦心都是狗拿耗子?”
  刑部尚书木然道:“下官岂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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