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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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加条白蛇同它作伴吧。
  不巧手边的白线用完了,我便绣了个绛红色的蛇,它从另一处枝头过来,凝视着竹叶青小蛇,还不忘吐蛇信子。
  玉眉问我这绢布能不能送给她,我说不行,第一个作品于我还是很有意义,我更想把它留作纪念。
  生活趋于平淡安好。
  原以为失学能够归结于家庭的拮据,我已经慢慢向现实妥协,说服自己去认命。
  可后来我发现,事实并不是如此。
  因为,某天,我听到奶奶在电话里头问:你们要再生一个孩子?什么时候?
  做手工的针线篮子从手中脱落,数不清的银针传出细微的金属碰撞音,同这句话一起尽数扎进耳朵里。
  问我恨不恨,我想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银针丝线滚落于脚边,一地的狼藉。
  从那天起,我没再捡起来过。
  第3章 水街·你
  得知父母要小孩的那天后,我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奶奶进房间来看我,不说安慰话,也不作任何解释,单刀直入:你现在是在闹什么脾气,这幅委屈样,不知道的以为我虐待你。
  奶奶的话经常有点刺,最开始我听着不舒服,忍不住问:为什么他们宁愿要小孩子,也不愿让我去上学。明明小孩子更费钱不是吗?
  也许在她眼里我永远是个不懂事的,所以她总说这些你以后就懂了之类的敷衍话应付我。
  我不懂,我现在就想知道。
  话虽如此,奶奶可不会任我胡闹。老太太能耐心和我说两句话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把我从床上拽起来:现在日子就这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你与其在这床上死赖着度日,不如出去走走看看。赶紧的。
  于是我就被赶了出来,到了门口还被丢了件防风的外套命令我接着,晚饭点才回去。颇有种被赶出家门的可怜。
  镇子里最闲的人应该是我。
  比起染坊那种繁忙,陌生和不适,水街的古朴闲逸、流水桥影,我要更喜欢些。
  闲适的一个原因是这儿老人较多。
  街口有个大榕树,树下三两个白石象棋台,老大爷时常会拿来自家的木椅竹凳,摇着蒲扇聚一起切磋棋艺,就是一下午。
  妇人们则坐在见门前的巷口阶台,三两个聚一块,闲聊择菜。有的是家长里短,闲话家常;有的则是偶尔爆发出些针对女人尖酸刻薄的言论。
  他们往往为自家人站脚而不站理。
  一面说着自家死鬼老公夜不归宿被狐狸精迷了眼,一面又说某些女人惯会搔首弄姿,做些讨好男人的把戏,是个祸害。
  总之所有矛头直指她们。
  因此即便是个水街最尽头,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的漂亮女人路过,只是长得风情万种些,哪怕简单和人打两句招呼,也逃不过后头的议论与点评。
  不知道哪个倒霉人又沦为谈资,总归不好听。我每次路过,只觉得脑袋嗡嗡响,想捂住耳朵快步走。
  从他们那些话里可窥见一二,这其中的任何一个漂亮女人都可以成为搅乱家庭和睦的潜在威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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