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瓶坠簪折(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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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谌晗不是没有听过,根本不能说是传言。张琬弘将她比作西晋才女左棻,说她有未易之材。左棻长相丑陋,但才华横溢,擅长诗文。武帝司马炎看重她的才气,将她纳入后宫。左棻进宫从未承宠,却为武帝写下诗、赋、颂、赞、诔二十多篇传世佳作。
  另一边元逸夫人自请入宫的事终于传到谢芷舒耳里,她去找太后哭诉,趴在姨母膝上委委屈屈:“难不成我也要事桑治田?频顾皓文馆,出入琯学宫?”
  张琬弘宽慰她:“你是皇帝的女人,皇帝又不把她当女人看,你向她看齐做什么?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她嫁人了,如何效力国家,如何为帝王尽心?你若办成这事,还能落得妇不善妒,为夫解忧的美名。”
  谢芷舒霎时止住哭声,张琬弘抬手下旨:“去请元逸夫人过来。”
  -
  半炷香后,清严宫内。
  弘太后坐在上首,微微俯身:“你当真不肯改嫁?”
  颐殊跪在下边,态度决绝,不卑不亢:“不改。”
  “好好,夫人与元逸先生情比金坚。”弘太后拊掌,笑了几声。
  谢芷舒及一众宫人站在旁侧,被凝滞的情状弄得精神紧张,大气不敢出。
  她哐当扔下一把剪子,就是寻常妇人家裁剪衣服的绣剪,“你知誓为夫君守节的寡妇,被家人逼着改嫁,不从是如何表决心的?”
  据传某位名士死后,寡妻割下左耳放进棺材,并说新妇少年,不幸早寡,实虑父母,未量至情,觊持此耳自誓终生不改。后来,再有家人逼寡妇改嫁,割耳放在盘子里,事便罢休。
  “她不愿意……”
  谌晗听着太监回过来的消息,面色不怿。
  她一定要将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谁不知张琬弘只是做做样子,试探她的忠心。
  就不能顺水而下,曲意逢迎几句也好?就不能为他妥协,假作让步也好?
  直到太监匆匆赶来回禀她捡起绣剪,他才下榻取过鹤氅,夺门而出。
  覃隐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不疾不徐地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衣物。
  颐殊手持冰冷绣剪,举过颈侧,闭上眼睛。
  呼吸沉重而紊乱,混着剧烈的心跳声,隆隆作响。
  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那把剪子锋利,尖锐,白刃刺进一个人的手心,鲜血淋漓。那人的手掌隔在她的绣剪与耳廓之间,她慢慢抬头,表情怔忪呆滞。
  他半跪下来,与她刚好可以平视,中间是他带血的掌心。
  暗赤的血带着温热,从剪子长端蜿蜒流淌至她握住的手柄,再滴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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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殊
  年末各省各部都忙起来了,归纳税账,清算结款,审度开支,预备来年的项款册目。这年陆均又设立新的官员考核制度,比之前更严厉,更苛细,更不留情面。但这考核绩效克扣的只是下品三阶的吏员,没有背景只能叫苦连天。
  两位老臣在议政殿爆发冲突,本来只是一场内部会议,宁还珏动手了。晋玮骂他生出个混蛋儿子,挥霍无度,就是有这种人致国库亏空,老子被贬一点都不冤,子不教,父之过。
  宁还珏气不过,怒吼教你妈,拿起砚台砸过去。他摔门而出,晋玮按着额头,手指抖动,你你你半天话不成句。其他大臣围过去,一看,嚯,那么大个口子。
  宁还珏不肯道歉,但宁家始终要低这个头。错不在争端事由为何,他先有失仪德,皇帝敕令赔罪,就很没有道理。于是由宁诸代父受过,去跟晋家讲和,求得宽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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