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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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背抵在门上,头微微偏着,移开了与祈妄对视的视线。
  但是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快步走了过来,喻年几乎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搂进来怀里。
  他严严实实地被祈妄高大的身形覆盖住。
  祈妄的手臂死死锁住他,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后颈,力道不重,却又像是怕他跑掉。
  两个人的身上都很冷。
  客厅里开着取暖器,暖黄色的光带着温热,不算滚烫,只有一点融融的暖意,烘烤着黑色面料上的水珠。
  祈妄的头埋在喻年的肩上,喻年倏然感觉到脖颈似乎沾到了一点雨。
  可却不是来自于室外。
  他本来咬着嘴唇,有点难堪和回避,可是这一刻,他身体却突然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这个怀抱里的绝望,比那天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祈妄知道他们曾经在伦敦的街头失之交臂,还要绝望。
  喻年的身体慢慢松懈了下来,迟疑了几秒,他缓慢地抬起手,碰了碰祈妄潮湿的头发。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触碰到祈妄的那一刻,他的眼角也流下了眼泪。
  他感觉到祈妄捧起了他的脸,炙热的吻落了下来。
  这些年他长高了许多,可是被祈妄抱在怀中,还是清瘦,要踮起脚,被祈妄搂着腰从后面抵住才能站稳。
  这让他想起很多年以前,他跟祈妄还在朝十打工的时候。
  祈妄还不是现在声名显赫的艺术家,只是朝十一个沉默内敛的咖啡师,而他还在朝十里弹钢琴端盘子。
  他们躲在杂物间里偷偷接过吻。
  昏暗逼仄的小格子间,到处都堆着纸箱,留给他们的空隙只有窄窄的一条过道,所以他几乎是踩在祈妄的脚上,腰被祈妄搂着,献祭一样仰着脖子,张开嘴唇,吐出粉色的舌尖。
  那时候祈妄落在他唇上的吻也是这样滚烫。
  没什么技巧,却吻得很重,像他是一只随时会飞走的蝴蝶,要把他吃下去才能安心。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祈妄的嘴唇轻轻贴住了他的眼皮。
  他听见祈妄声音沙哑,像是问他也是在问自己,说出了从他踏入门内以来第一句话。
  “年年……我怎么能让你等这么久。”
  这句话让喻年的大脑在一瞬间放空,漫长的时光,裹挟着春日的风,冬日的雨,席卷而来。
  这八年的时间宛如丝帛慢慢被撕裂,到最后,只剩下一根细细的丝,轻轻一扯,便彻底崩断了。
  喻年的手指在祈妄的背上抽搐了一下,死死抓住了祈妄的衣服。
  他的睫毛眨了眨,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
  这么多年的委屈,心酸,泡在冰冷的湖水里,几近濒死的恐惧似乎都压缩在了这一刻。
  他的声音都像是泡在泪水里,哽咽得快要说不出话。
  他搂住祈妄,眼眶发红,鼻尖也红红的,没有了冰冷的伪装,他像是一枚被硬生生撬开了壳的蚌,手无寸铁,只能露出软绵绵的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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