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嫁已倾城 第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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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景用手指卷了卷鬓边的头发丝儿,嘿嘿笑道,“没什么,就是……公子若娶了妻,就想着跟公子家中的娘子问个好。”
  “公子不说,那就是未曾婚娶了?”
  聿琛没有回答。这小姑娘的确有些大胆,才见了几次面便敢这么直白地窥探他的情感私事。
  她方才观察了他好一会儿,若是已娶妻,绝不是这个反应,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他没有明说,那自然就是未娶喽。
  烟景心中窃喜,嘴角扬起笑意,既然他未娶,她未嫁,她又那么喜欢他,那就她来主动一点,赶在他未离开扬州之前抓住机会表明心意好了。
  “我还有事,告辞了。”聿琛不欲久留,此地是衙府,他的身份终究有顾忌,转身便欲从她身边走开。
  “公子等等,我有个东西要送你。”她又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轻轻摇了摇。
  “大恩不言谢,公子救了我和阿如,送你个小泥人,”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个小泥人举到他的眼前,小脸飞红,“小小心意,望公子笑纳。”
  只见一个小泥人躺在她的手掌中,那泥人捏的很是精巧,身穿广袖长袍,发束长巾,面目神情都捏的真切,神形兼备,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照着他的样子捏出来的,但比起这个小泥人,更吸引他注意力其实是她的小手掌,小巧细嫩,粉扑扑软绵绵的,手心里有些出汗,濡得掌纹里湿津津的,原来小女孩的柔荑这般可爱诱人,聿琛的呼吸微微一滞。
  烟景红着脸道,“这泥咕咕可是我一点点想着你的样子捏出来的,我为了捏这个,手都起茧子了,还生了冻疮。”说着把另一只手也举到他面前,那几根如青葱般嫩白的手指果真有些许的红肿。
  聿琛双眸微微闪烁,小女孩的心思七窍玲珑,但他要这小小泥人做什么,他有些头疼,但看她红肿的手指,又有些不忍心拒绝。
  见他还没要收下的意思,烟景也顾不上什么了,把小泥人往他胸前一送,也不管他接不接,便掉过头走了。
  那小泥人从他光滑的织锦衣袍上滚落,眼看便要掉进雪地里,他的衣袖轻轻一挥,便将它笼进了袖子里。
  她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道,“过几日便是冬至了,扬州年年这个时节都很是红火热闹,我在东关街那儿支了个小摊子,专售冬酿酒,公子若有兴趣,也可过来尝一尝我亲手杜做的冬酿酒,消一消冬日的寒气。”烟景说罢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也不待他回答,便踩着碎雪一下子跑远了。
  她刚转出花园的月亮门,雪珀又来到她脚下,她蹲下身去将它抱在怀里,虽然四下无人,但也不好在这停留太久,这会儿想必诗荃姐姐已经回来了,可别让她好找了。
  烟景回到暖阁里,便见诗荃姐姐坐在榻上做针线。原来诗荃姐姐也才回来,知她来了,便换了衣服,到这暖阁里来,手头上也不闲着,拿了一个针线活在做。这数十日不见,烟景只觉得诗荃姐姐出落得更明艳动人了,身上添了一种待嫁少女的娇媚风韵。
  诗荃今日穿了一身桃红色闪光缎镶金丝牡丹凤凰纹的窄身袄子,头上插了一支翡翠滴珠大凤头钗,项上戴了赤金盘螭多宝项圈,通身金光四射,很是华丽,烟景知诗荃姐姐素来喜欢雍容华贵的衣服。每每见她,都觉得鲜艳夺目,光彩灿烂。
  “烟妹妹,回来了。”诗荃忙放下针线,笑盈盈地拉着烟景的手在她身边的坐下了。
  “才刚去哪儿了,我回来听嬷嬷说你在暖阁,来了却不见你人影儿。”
  烟景笑嘻嘻地道,“雪珀这小调皮一不留神就跑去后花园了,还跟我玩捉迷藏呢,我寻了好一会儿才抱了它回来。”
  “雪珀一向是很乖的,你一来便是染了你的习性,喜欢瞎跑玩闹呢,” 诗荃说着从烟景怀里抱过雪珀,轻柔地抚了抚它柔软的脊骨,像哄孩子似的道,“雪珀儿,要乖乖儿的,可不许再到处乱跑让人好找了。”
  烟景瞧了瞧诗荃姐姐的针线,原来是个蟹青色暗花缎的袜子,以五彩丝线扎了江山河水、富贵祥云的纹样,因笑道:“荃姐姐的针线活越发出众了,既精致又生动,不过,这个绣袜左右看着不像是女子穿的,想想那个他也真是好福气,有荃姐姐这般体贴细致,这还未过门呀,就开始为他做这般贴心的活计,要是过了门,可不知要好成什么样儿呢。”
  诗荃顿时羞红了脸,作势便要来撕她的嘴,“瞧你这贫嘴滑舌,净是喜欢拿人来取笑,我倒要看看将来哪个好脾性的郎君娶了你,由着你去编派他,让他好不受用。”
  烟景忙躲开身子,咯咯地笑个不停,“好姐姐,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
  诗荃觑了她一眼,笑道,“下回再敢乱嚼舌头,可不轻饶了你。”
  烟景又凑了上来道,“女子出嫁前要做这么多针线活阿,饶是你针线活这么伶俐,仍然没个安歇,说来也是惭愧,我旧年一年的功夫才绣了个手绢儿呢,就我如今这绣工,将来怕是没有人家肯要我了。”
  诗荃知道烟景素来不喜做针线活,因此也顺水推舟道,“按理说这纺织针黹是才算是你我的正经事儿,专心纺绩,于妇功来说也是必不可缺的,若是一个女孩子家连针线也拿不上手,还能指望她做什么呢,的确是要惹人笑话的。要我说,这针线活你还是要认真的做起来,有了这等本事,将来就算不济,也可做傍身之用。烟妹妹,你也及笄了,也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若有了合适的人家,这婚姻上面是很快的,莫让将来这绣嫁妆一事,就把你给难倒了。”
  又说道,“你道我为何能嫁入忠义侯府,以我的家世来说,也是比不上的,不过是媒婆拿我的几样针线活儿和闺阁时作的诗画给他们看了,便就允了亲事,这忠义侯府如今正是赫赫扬扬鼎沸昌盛的时候,京城里有多少姑娘家上赶着想嫁进去呢,单单选中了我,我想这针线活的功劳可是不小。”
  林家在扬州的家业有多大烟景又不是不知道,忠义侯府自然是看中了林家在扬州的权势地位。在他们那等人家娶媳妇,琴棋书画和描线刺绣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最要紧的还是家世。诗荃姐姐这样说,不过是规劝她罢了,但听她说到姻缘,便又触动了心事,她在琴棋书画方面很是寻常,针线活更是拿不上手,她以前是不在意的,只现在有了喜欢的人,若他喜欢的是会做描线刺绣,知书识礼的姑娘呢?一想到此她心里便有些没底,说道,“荃姐姐说的是,是烟儿荒废了,回去有功夫了也做几样针线活玩玩。”
  烟景又和诗荃说了一会话,见时辰到了,便告辞回去了。诗荃自然是要留她一块用午饭的,但烟景有心事,且答应嬷嬷要早些回去,便婉拒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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