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 第1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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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
  谁知,她挣扎得更严重,手脚并用又蹬又踢,嘴里一边咬一边含糊喊救命。
  “是我,方子聿。”
  这下,她似乎冷静了一些,可还是挣扎着要掰开他的手。
  “你保证不叫我就放开你。”
  他本来想吓吓她,惩罚她这几天对他不理不睬,发出来的消息石沉大海,拨出的电话刚接通就掐掉,今天更是直接关机查无此人。可偏偏他又惦记她,心里像上万只蚂蚁在爬,一刻也不想耽误想见她。回程高峰机票高铁都售罄,他愣是一路开回来,回来才知道人优哉游哉在这小山村休假。
  可现在,她真一嗓子喊出来,说都说不清了。
  她转过脸看看他,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他似乎也意识到这问题,找出手机,往自己脸上照,直到发现她眼中不再是惊恐的神色,才慢慢松开她。
  “方子聿,”她又气又恼又害怕,没控制住音量。顿时,不知哪家的狗吠起来,“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他也没跟她客气,“你还真是睡完……翻脸不认人。”
  第13章 新年快乐,是一定一定要快乐
  呆在姨妈家的日子里,也不是一直都那么快乐。
  记忆中,姨夫爱喝酒,一喝酒家里就不安宁。
  那时候,每每他在客厅里闹腾,嫣然姐和她就会躲在卧室里,说故事或是小声唱歌,再不行就捂住她的耳朵。
  每次他发泄一通之后,在酒醒的第二天又会恢复沉默木讷的模样,给她们一人买一颗棒棒糖。可姨妈微肿的眼睛和低落的情绪是真真切切印在她脑海中,并不是一颗棒棒糖的甜就能够抹去的。
  好在姨夫不是天天如此,这种还算过得去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章若卿初中的时候。
  那时候章淑嘉当上了学校的教导主任,这对于一个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家来说,就是可以扬眉吐气的天大喜讯。
  章淑嘉回村子的那一天,老远就听到了鞭炮声,街坊邻居都出门迎接。章若卿记得那天姨夫对她们格外热情,好酒好菜摆满一桌,他们大人在桌上从来不好好吃饭只顾聊天,小孩们却乐得钻了空子,她和嫣然姐姐吃碗里望锅里,撑到眼睛看不见肚皮,在院子里转圈消食,却突然听见屋内一阵摔酒杯的声音。
  姨夫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进耳里:“她辍学供你读书的时候你又想过回报她吗?现在你好过了,就看不起我们这种穷亲戚了,别忘了你也是从这个穷地方走出去的。”
  后来,她才知道姨夫和他的几个朋友想去城里做点小生意,问章淑嘉借钱请她帮忙找找门路,而她拒绝了,只答应以后只要嫣然能读书,就算读到博士她都供。
  自那以后,每次她们一回姨妈家,姨夫就是自动消失几天,而每次回来都是酒气熏天,心情不好的时候,隔着门,她能听见他在喊:吃白食的又来了。
  她可以不在意姨夫对她们的冷嘲热讽,但她不能不在意姨妈脸上的眼泪。
  嫣然姐姐曾经说过,她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离开这里,不是有多想出人头地,也不是有多想跃过龙门,只是想让自己的妈妈如果有一天实在忍受不了,还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
  她现在好像理解了这句话。
  从姨妈家走出来的时候,寒夜里的小山村并没有那么可爱。她举目四望,没有一处可以去的地方。村头的小卖店这个时间早已关门,如果姨妈没有那么伤心难过的话,一定能及时觉察出她说的谎话。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坐在方子聿的车中,空调送出暖暖的风,她的手被他捧在手心,一点一点,给她捂暖。
  她盯住他由于长途驾车疲惫的眼,不再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下巴上青虚虚冒出的胡茬,突然想给他一个拥抱。
  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柔软的细羊绒大衣上落雪才刚刚化,她不在意,贴在他耳畔轻轻,且真诚地说:“谢谢。”
  谢谢你在寒夜里,容我一处落脚之地。
  “终于良心发现了啊?”他有些戏谑的语气,调侃她这只刺猬终于收起背刺,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谢谢”,但能从她嘴里说出一句好话他自然是受用的。“别说这些虚的,想想怎么补偿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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