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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政萱也愣了下,大笑,「你不要这这么纯情好不好!」
  叶树年只是跟着傻笑,却在心底反覆咀嚼着我爱你这句话。他在想,这三个字在两种情况下最容易脱口而出,第一,是因为毫不在乎,所以才能将如此沉重的三个字,简单地拋出;第二,则是因为真的爱了,虽然沉重,却是因为感情放得如此深刻,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说出来,都想让对方知道。
  如果,他只敢许个如果。如果哪天罗逸伦也能对着自己说「我爱你」,那便已足矣。
  只是,这句话却比任何事物还要难以得到。
  也有可能永远得不到。
  后来叶树年把整个下午都泡在老闆的店里,陪着老闆聊天,过程中也有来了几个客人,同样都待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大家各自做各自的,有人默默品着奶茶看海,有人边喝边用笔电敲着文件,也有人就这样安静地趴了下去,休憩着。
  他和老闆的谈话声轻轻的,也不打算叨扰到任何人,有时没说话,老闆也会放些柔和的钢琴曲,衬着当背景音乐,使人更感到放松许多。
  叶树年也不自觉有些睏了。
  他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累了就只能随意找个地方歇息,从来也没有谁让自己靠一下,或者能够抱着好好发点牢骚,甚至是撒个娇。
  偶尔,他也很希望能有个伴。
  虽然说他对罗逸伦的感情不曾变过,可是打从上大学开始,身边的同学一个个都有了男女朋友,说他毫不羡慕那肯定是骗人的,他的朋友们也积极地给他寻找对象,要他赶快加入他们,好出门时都能互相约。不然他老是单身,他们也不好意思每次都要他一人出席那种堪称是情侣聚会的场合。
  他当然也不是没想过,要不就乾脆交个女朋友,转移注意力,或许会发现喜欢女孩子也不错之类的,可这样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不出几秒,立刻就会被罪恶感抹消。他实在不喜欢自己这样子,却也不能否认他需要一个温暖的胴体。
  他也是个男人啊,偶尔他也会希望能释放某些情绪。
  但他最终还是叹了气,怎么说才好,至少到往后的日子里,除非他想开了,否则是不可能的吧?
  他不能排解寂寞。
  到底他该怎么做才会比较好,他丝毫没有头绪。
  「学长,新年快乐,虽然认识还不是很久,我对学长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可是真的非常高兴能和学长当朋友!这样会不会让学长觉得困扰了?
  但还是非常感谢学长的包容与温柔。
  希望接下来这一年里能更加了解学长。」
  这是黄善如给他的卡片,他现在才打开来看,因为放在外套口袋里放着放着就忘了,是因为他刚才打算洗个外套,掏掏口袋时,才发现了自己把黄善如的卡片搁着好一段时间了。
  他就这样站在洗衣机前拆开卡片,映入眼帘的是黄善如圆润可爱的字跡,和她本人的个性如出一辙。上头的话语字句充满了黄善如的羞涩与爱慕,叶树年也不是没感觉到,只是略略偏着头望着卡片,在嘴角扯出一抹疲倦的微笑。
  叶树年想,如果黄善如真的了解了他,说不定就会离他而去了吧。
  他并没有黄善如想像中的美好。
  他也只能默默把卡片收起来,并把外套扔进了洗衣机,叹了口气。
  后来他躺在床上,侧卧着闭眼,脑中却有着一堆情绪和思绪在奔腾,一下子想起过往、一下子又想到前几天,时间顺序没个准,完全无法控制。
  他发觉自己总是一直想到过去的事情,自从吴政萱去世开始就这样。距离她过世差不多也过了一个多月,时间的推移依旧是如此缓慢,所有的风景在他眼里都像慢动作播片,一个动作都要耗费上数十秒,但情绪的衝击却又比动作快许多。
  总是要先感到痛苦,才会后知后觉地哭。
  那天,罗逸伦来自己家并对自己说了那些话后,他消沉了好一段时日,应该说,消沉到了现在。
  「如果我不曾介入你们,是不是会比较好?」
  到底是谁介入谁了,现下的叶树年完全不能明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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