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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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远话语中带着轻松的笑意,这么一听,就更是让人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轻蔑。
  光是谋杀太子这一条罪名,按律就足以让父皇处予你一个车裂之刑。一枚即将碎裂的棋子而已,我又何必去脏自己的手。
  段蒙仿佛被对方这句话中的某个字眼戳中,一把攥紧了镣铐的锁链,想反驳些什么,但最终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往牢狱深处望去一眼。
  在通道的尽头,阳光透过铁窗的缝隙零零碎碎地落在牢狱中,映出墙边正闭着眼盘腿而坐的白发老人。
  那正是段德业。
  耽误太久,还是先不聊了吧。岑远道,今日我来这是为了找段相的,还特地温了酒,再耽搁下去,酒就该凉了。
  说罢,他往段蒙脸上轻飘飘地丢去最后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径直朝通道尽头的那间牢狱走去。
  墙上的烛火跳动了一下,旋即就好像是快燃尽一样黯淡了下去。
  段蒙只感觉自己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也随之碎裂,他突然愤起吼道: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他甫一撑起身体,瞬间又跌坐到地上,前行的姿势成了狼狈的匍匐,扫起地上肮脏的灰尘。
  棋子又怎样!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二皇子!我没有输!我能达到我的目的!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不待岑远给出指示,廷尉就已经作出了反应,让人把段蒙带了出去。
  叫喊声久久回荡在狱中,交叠反复就如鬼魅的嘶吼。
  廷尉回身喊了句:殿下。
  把门开了吧。岑远道,之后在外面等着便是。
  廷尉看了眼牢中坐着的人,就见段德业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闭目养神,丝毫不受外头闹剧的影响。
  岑远道:不必担心,段相为相数十载,总不至于用些低劣的手段。
  段德业嘴边的胡子几不可察地动了毫厘,而后就听他沉稳地道:这里是诏狱,殿下又怎知老夫不会破釜沉舟?
  岑远但笑不语,侧首朝廷尉示意了一下,后者不敢再多说,只得上前将牢房上的锁打开:殿下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好。
  等岑远应完,廷尉朝他作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段蒙的声音渐行渐远,这会儿已经彻底听不见了。
  段德业轻叹一声:殿下走来这一路可真是不太平,现在耳根子终于是清静了。
  岑远不言,将食盒放到地上,脱下身上大氅,不紧不慢地折了两折收好,回头又轻车熟路般从牢狱一角翻出一张还算干净的草席,铺到了段德业对面唯一有阳光的地方,盘腿而坐。
  段德业此时方才微微睁眼,略显疑惑地投去一眼。
  岑远视若无睹,边朝手心哈气,感叹了一句:今天可真冷啊。
  段德业毕竟是一朝丞相,宁帝并未让人对他施与重刑,因此这位老人看上去依旧好整以暇,话音依旧掷地有声。
  殿下此行江南,觉着如何?
  岑远打开食盒盖子,取出其中的几碟小菜,边说:静可沐微风,动可享乐舞,倒不失为安居乐俗之所。不过就是这一到冬天,就未必会有长安舒适了,那寒意可都是往骨子里钻的。
  哦?段德业一眼都没往那些下酒菜上落,反倒是露出一副新奇的表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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