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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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约蓦地缩回手指,偏头看去,石桥上一人骑白马而来,笑逐颜开与她挥手,身后紧跟着两辆骡车,各拉着诸多花花绿绿的东西。
  这是做什么?
  她无声回应下,随后到窗边通知堂屋内两人——韩松来了。
  宛阳与鹿灵纸家往来多年,韩松从十岁起就随父亲来宛阳采料,到十六岁便无需父亲率领、独自领工人们前来,现如今不过及冠之年,却已是他第六回 外出采料,这是清溪坞中许多年青人都比不过的阅历。
  只一点奇怪。
  此前五次来,可从未见过这般大的送礼阵仗,莫说此前五次,就算是此前五十次也未有过这等景象,至多不过提些本家做的熏肉鲍鱼相赠。
  “阿松这是做甚么?不是来与老夫商量采伐之事么?”贺无量见他将那花花绿绿的匣子抱了个来跟前,凝眉问道。
  韩松咧嘴一笑,浓眉大眼的,瞧着有几分讨人喜的喜庆劲儿。
  “这是家父教晚辈带给贺叔的。”他解释道,“是去年秋日里一位砂壶大家相赠,家父见是两把,便想转赠一把给贺叔,说是烧酒煎茶都极好,不过春日以来他腿脚常痛,今年亦不得亲自前来。”
  “韩兄风湿还很严重?”
  “仍在敷药服药,一时半会儿不见好转……罢,不提这事,贺叔只消收下此礼父亲便就高兴。”
  砂壶虽小,却意外承载了两地纸家之间的惺惺相惜。
  “那劳烦阿松替我谢过韩兄,”贺无量双手接过那竹匣,目光顺去院里骡车上,“后头那些又是做何?”
  “噢。”韩松摸了摸后颈,眼神偷偷瞄向贺无量身后的令约,放低嗓门,“晚辈心想,许久不见贺叔……与婶婶她们,便也略备些薄礼,还请贺叔莫要嫌弃。”
  贺无量留意到他眼神,品了品这话,顿时万般惊疑:总不会阿松也相中阿约了罢?
  边又不停反驳自己:不对,定是教那霍见渊害得草木皆兵了,阿松从不像是有这意思的人。
  他当下抱稳怀中竹匣,正色道:“无功不受禄,阿松这礼老夫实在承不得。”说罢不留机会地请他进屋,“先进屋罢,外头落雨呢,你带来的纸工现在何处?”
  韩松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跟进堂屋,赶骡车的两人也一并进屋。
  “晚辈已让工人们走小桥进了纸坊,只等贺叔与我谈妥范围知会他们。”
  落座后,韩松才答了贺无量那话,期间郁菀送上壶提早煎好的茶,半点不避忌地退去窗边钻研食谱,听两人谈采料事宜。
  采料不仅要在外地采伐嫩竹,还应在外地进行加工晒料,否则两地相距再近都不便运输。于外地采伐加工的竹料叫做过山料,只能造出二等纸以下的纸张,又因阳光晒燥,收回本地后浸坯时日需更长,故而成纸晚、上市晚,进而影响到当年纸货的行情与收入。
  这般,唯有以数量着手,维持纸坊收入,此次商量的便是猫竹山上的斫竹范围。
  东西两槽还似以往那般从南段砍往北段,他们的安排大抵也没改动——从中段往北砍,马场搭在蜻蜓湖附近。
  谈妥后,贺无量径直起身带他去纸坊,却不料韩松叫停他:“前、前辈且慢,晚辈还有一事相问……”
  贺无量觑他良久,还是重新落座,顺带发现,他家姑娘不知什么时候离了堂屋,不见踪影。
  ***
  细雨吹落,微弱得不像是夏日的气魄,甚至还比不过清明时节的雨。
  霍沉骑着白马悠然穿过竹林,回了竹坞。
  而后,一片花花绿绿的东西撞进眼帘。
  他微微蹙额,一滴雨端端落去眉心的小川里,此情此景,不免教人想起方家派媒人来的那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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