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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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抬头,他径自坐至另一侧的交椅上。
  云飞替他斟杯茶送去,瞥眼阿显,道:“三哥既闲着,不如同我们投壶顽。”
  这等游戏本是那些士大夫燕饮时玩的,最是讲究礼节的,不过云飞自幼时见识过两回后,就也稀罕上了,倘若有人陪他,他总爱与人比这个。
  他说着跑去偏屋取投壶来,也不顾霍沉答应没答应,霍沉无奈,但见两个小孩子兴致勃勃腾出地方,倒也陪着他们闹了会儿……
  ***
  此后又过两日,冬至眼瞅着也快到跟前。
  郁菀翻了翻黄历,见到了与布庄裁缝说好的日子,便领令约到城中取新裁的棉袄去。
  腊月将至,宛阳街头又换了批行商过客,不时能遇着几辆车马在大道上。
  郁菀挽着令约到布庄去时,拐进轻罗巷便瞧见几辆车轿,心生疑惑:“几时这里也这般热闹了?”
  “我也奇怪。”令约附和。
  二人朝车轿停的地方过去,走近才发觉是旧时那家卖灯草发烛兼卖扇、修扇的铺子摇身变成了首饰铺,此时里头有许多妇人姑娘在,不禁齐齐顿住脚步。
  “宝奁斋。”
  令约喃喃念出匾额上题的字,郁菀则收回目光,偏头瞧了眼令约的发髻,缓款道:“咱们也瞧瞧去。”
  “嗯。”
  她们不住在城中,故而消息并不灵通,便连城中新张了铺子也是迟几天才晓得,此时进去,见店里不单卖珠钗首饰,还卖些稀罕物件,心下又新鲜几分。
  令约环视宝奁斋一圈儿,如今这里比以往做灯草扇铺时宽敞许多。
  原先的店家封了阁楼自己歇息喝茶用,底下也支了几个大架子乱糟糟堆扇骨。而今修葺一番,只西、南两面依墙摆着博古架,隔着四尺高的长柜,里头各守着个年轻伙计。
  她转转眼,目光落到博古架旁立着的一根鸠杖上,约莫有七尺长,飞鸠杖头,杖身摩弄得极为光泽,很是威风。
  独独杖头底下绑着根豆绿色络子,忽地又可爱不少。
  正瞧着,郁菀那端唤她:“阿约,你来。”
  她不再四处瞧,应声过去,郁菀托着个小方匣给她瞧,只见里头躺着支镀银钗,钗头玉有食指指腹那般大,小巧可爱。
  大赜不似前朝,没有那等庶民禁用金玉、玛瑙、珊瑚、琥珀的律令,以故首饰铺中从不乏金玉翡翠。
  令约微微伏了伏脑袋,任由郁菀替她簪好,捧着柜上的铜镜左右瞧几回,可是,再怎么瞧她都觉得这同她的木钗没什么差别。
  她取下发钗,附到郁菀耳边小声说这话,正这时,阁楼上一个梳着丫鬟发髻的小丫头咚咚跑了下来,怀里捧着个香盒,喜滋滋、脸红红的朝外去。
  令约认得她,方家小姐的丫头。
  “既不喜欢这支,再瞧瞧别的。”郁菀似乎兴致很高,说着又招呼那端的小伙计来她们这里。
  “娘,在这儿耽搁久了,还取得了衣裳么?”恐怕荷包也不准的。
  布庄的规矩是,裁了布料后先付五成钱作定,待取成衣时再付余下的。今冬贺家四口人人做了两件冬衣,一件寻常麻布填芦花,一件绸缎夹棉花,价值不菲。
  此时小伙计还未从那端两个妇人那里抽身,郁菀无奈拍拍她手背,笑道:“你却比我还急,今儿取不成,大不了明日再来。”
  “喔。”她乖顺将那支玉钗放回匣中,不自觉地噘了噘嘴巴,全没有平日在外的沉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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