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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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妱在门前等了半晌,里面寂静无声,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推开了门,提着食盒进去了。
  沈谦之一手扶额,阖眼坐于书案前,眉心拧着。
  她已甚是当心,食盒与书案相触还是发出了响动。书案前的人,并未抬首,只冷冷的吐出一句:“出去。”
  孟妱心知他是将她当作栖云院的下人了,便轻柔出声道:“大人……用些粥罢。”
  沈谦之墨眸骤然睁开,徐徐放下手。
  孟妱先走去屋内的一盏连枝灯前,将烛火挑亮了些,踅回桌前,将他面前的书册一本本收好,依次摆下几盘小菜,“这是我才让人温的,大人趁热用罢。”
  她将一双银箸,递到沈谦之跟前。
  一双点漆般的墨眸凝视她许久,忽而道:“堂堂郡主,就真的这么喜欢伺候人?”
  孟妱顿了一瞬,将银箸放在一旁,自顾自的抬手欲去盛粥,不料玉腕骤然被人擒住。
  “够了!怀仪,真的够了,别再如此了,算我求你了。”
  沈谦之双眸猩红,眉宇间尽是疲态,脑中不觉复现了李韵方才说过的话。
  已失名节于他,不认命忍耐,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因三年前的他所犯下的荒唐事,她确是认命了,她去求了皇帝的赐婚,她也忍耐了,三年来,她无一日不似现下这般隐忍着。
  可每每见她如此,便好似有无数只手将他撕扯回三年前芝斋茶楼的那日,她痛楚的嘤.咛声似乎还在他耳边回响,让那不堪的一幕幕在眼前炸开。
  显然,这场婚姻不仅没有补救当年之事,更是将他们二人都罩在一个壳子里,无法喘息。
  月匈口处阵阵发闷,虽一夜未眠,沈谦之却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清醒过。他腾然起身走向桌后的多宝格上,深吸一口气,打开搁架上的木匣取出了那封和离书。
  缓缓将信纸从案上推至孟妱身前,道:“这一封,是我拟好的和离书,我如今名下已有财物尽在里头了。郡主若还有想要补充的,”他停了停,淡淡道:“明日一并嘱咐给玉翘罢。”
  话罢,他留了那一纸和离书在桌上,越过孟妱,走出了书房。
  *
  已是十一月,外头一片漆黑,街上空无一人。
  孟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这崇光门之外的,看着高台的方向,她紧了紧身上的小袄,缓步迈了上去。
  夜虽深了,可上空的明月却格外透亮,将高台处遮上了一层银光。孟妱立在那银光之下,分外冷清。
  这三年来,她的心被一个人塞得满满的。手中拿着那封和离书,就像是那颗被掏出来的心。
  额间突然覆上一抹冰凉,她不禁抬首望去。
  下雪了。
  垂眸瞧着台下点点冰晶,在月光映衬下化作星光,徐徐飘落下去。
  清风卷起,那纸和离书飘摇坠落,孟妱跟着倾身而下。
  第13章 只要她活着。
  “怀仪!”
  沈谦之踏马前来,行至高台下,猛地勒住缰绳,朝台上的孟妱唤了一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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