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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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妱大着胆子走上前去,立在沈谦之身后,十根葱指攥了攥手心,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探手去他身前学着玉翘往日的模样,解着他的素金腰封。
  她分明偷着瞧过了数次,可真正做的时候,却好似混忘了。生生是耗了半晌都未解开。
  少时,沈谦之眉宇间已染上了几分不耐,大步跨出女子藕段似的玉臂,双指轻扣腰间,“当啷”一声,腰封应声落地。
  他转过了身,张着宽臂阖着幽深的眸子,等着跟前的女子替他宽衣。
  孟妱见他这般朝着自己,怔了怔,成婚三载,她从未替自己的丈夫宽衣解带过。沈谦之的身量高出她半头,未免牵绊到他,孟妱轻踮起一双白净纤足,双手覆上他的宽肩。
  手腕骤然被人握住,那股力度像是从腕中一直传至心窝,将她的心都提住了。
  “大人……”她局促的双眼对上了眼前凌厉的墨眸。
  沈谦之目光锁着她,喉结滚动,薄唇轻启却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玉翘。”
  “玉翘姐姐许是有事,今日,不防让我来与大人——”
  宽衣两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听见他清冷的声混着淡淡的酒气在她耳侧炸开:“谁教你穿成这样的?”
  诚然,此事并不能全怪嬷嬷,原也是她点了头。她到底,是想取悦他的,哪怕是用身子。
  “我……妾身……”
  她今日的穿着确是失了几分矜持,但他们本就是夫妻,尚算不得出格。可他此话一出,登时,一种衣不蔽体的羞耻感随之袭来。
  孟妱霎时语塞,不知该作何应答。
  腕间一阵疼痛,她被沈谦之几步拖至里间的长圆铜镜前,皱着眉头道:“好好瞧瞧,你如今可还有半点郡主的模样?”
  孟妱被攥住的手僵在空中,只觉心像是被揪住了一般,喘息不得,只垂着眸,咬着红唇死死盯着地上。
  愈是瞧着她这幅姿态,沈谦之腔中的怒意更是叫嚣腾升,一张儒雅如谪仙般的脸上透出令人发寒的神色,接着逼问道:“你可曾见过琵琶巷里的女人?”
  琵琶巷,是蓥华街上出名的烟花柳巷,纵使她没去过,可也从来沈府品茶赏花的夫人们口中听说过。他此言,意思是她今日的打扮,同那些女人一般……
  她从未见他动过如此大的气,更未从他口中听过此难堪的话。饶是再不想听,可双腿如灌铅一般,动弹不得。
  良久,沈谦之察觉到手中握着的玉腕渐渐垂了下去,连挣扎的力道都没有了。
  夜晚清冷的风从支摘窗下徐徐吹进来,拂过他棱角分明的脸,沈谦之这才清醒了些。点漆般的眼眸扫向身前的人,髻间的钗子都松了些。
  他松开了手,声音拔高了一些:“让玉翘进来,给郡主更衣。”
  他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
  不一会子,玉翘端着银盆进来了。
  见孟妱蜷在榻上,面有泪痕,将银盆放至妆奁台的搁架上,上前道:“夫人快莫要伤心了,听得碧落斋里的丫头说老夫人留着郎君饮了几盏酒,倘或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想必也是醉意上头了,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孟妱此时心绪本就低沉,被她抚慰了几句,顿时更觉委屈,扶在玉翘肩头好是哭了一场。
  半晌后。
  玉翘已给她换上了往日穿的蟹壳青的亵衣,将那一套杏红的抹胸亵衣叠好收了起来。她一面打开黄花梨衣箱整理着,一面道:“此次郎君去郢州有近六月之久,今儿才回府,定已疲累不堪,夫人不如早早安心歇下,明日寻个时机,放下身段与郎君说句软话便是了。夫妻何来隔夜的仇?”
  闻言,孟妱只得扯出了一抹浅笑,颔首回应着。玉翘口中的身段,大抵是说她郡主的身段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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