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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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能泄漏了关于我们的秘密,至少就他所知。”
  “那就坏了。”
  波达诺夫点点头,侯斯特则低咒一声。没有一件事按计划进行,他们俩都难以接受失败,但眼前就一连两个大失误,而且全都为了一个孩子,一个智障孩子。
  这已经够糟了,但最糟的是绮拉已经启程前来此处,听她的口气似乎已经有点失控。这点也让他们俩都很难接受。他们已渐渐习惯她的冷静优雅,这份优雅让他们的行动展现一种所向披靡的气势。此时的她却勃然大怒,完全失常,像泼妇似的骂他们是没用、无能的白痴。倒不是因为那几枪没打中鲍德的儿子,而是因为那个突然冒出来救走男孩的女子。是那名女子让绮拉像发了疯一般。
  当侯斯特开始描述她——其实他看到的少之又少——绮拉便不断提出问题质问他。他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对,总会惹得她大发雷霆,吼着说他们应该杀了她,还骂他们老是这么没大脑又没用。他二人都无法理解她为何反应如此激烈,以前从未见过她这样尖声咆哮。
  的确,他们对她有许多不了解的地方。侯斯特永远忘不了和她在哥本哈根英格兰饭店的豪华套房度过的那一夜,在翻云覆雨了三四次之后,他们俩躺在床上喝着香槟,聊着他打仗杀人的事,就像平常那样。当他抚摸着她的臂膀时,忽然发现手腕上有三道并列的疤痕。
  “这是怎么来的,美女?”他问道,不料竟换来她恶狠狠的一眼。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跟他上床。他认为这是对自己多嘴的惩罚。绮拉会照顾大伙,会给他们很多钱。但无论是他或波达诺夫或其他任何人,都不许问起她的过去。这是未明说的潜规则,谁也不曾妄想一试。不论好坏,她都是他们的恩人,他们心里觉得多半还是好的吧,因此便慢慢适应她的喜怒无常,时时刻刻活在疑虑中,不知道她会是热情或冷淡,又或是会狠狠赏他们一记热辣辣的耳光。
  波达诺夫关上计算机,喝了一口酒。他们尽量想少喝点酒,以免绮拉拿这个做文章。可是几乎办不到,沮丧的心情与肾上腺素的分泌驱使他们向酒精靠拢。侯斯特紧张地玩弄着手机。
  “欧佳不相信你吗?”波达诺夫问道。
  “一个字也不信。不久她就会看见到处张贴着一个孩子画我的肖像了。”
  “我不相信画画那回事。八成只是警方一厢情愿的想法。”
  “这么说我们是无缘无故要杀一个孩子?”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绮拉不是就快到了吗?”
  “随时会到。”
  “你觉得那是谁?”
  “谁是谁?”
  “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孩。”
  “不知道。”侯斯特说,“绮拉也不一定知道。不过她好像在担心什么。”
  “最后很可能两个都得干掉。”
  “那可能是最起码的。”
  奥格斯人不舒服,很明显,颈子上泛起点点红斑,还紧握着拳头。和他一起坐在餐桌旁试着破解rsa加密法的莎兰德,很担心他有什么病即将发作。不料奥格斯只是拿起一支蜡笔,黑色的。
  同一时间,一阵风吹得他们面前的大片玻璃窗隆隆作响。奥格斯有些迟疑,手在桌上前前后后移动着,但随即开始画了起来,这里一笔那里一画,接着是几个小圈圈。莎兰德心想,那是扣子,接着是一只手、一个下巴、敞开的衬衫前襟。男孩愈画愈快,背部与肩膀的紧绷感也随之消失,就好像伤口爆裂开来,开始愈合。
  他眼中有种灼热、痛苦的神情,偶尔还会打个冷颤。但毫无疑问地,他内心里有些什么东西释放出来了。他拿起新的蜡笔,开始画起橡木色地板,地板上出现几块拼图,图案似乎是夜间一座亮晃晃的城镇。即便尚未完成,也能清楚看出那绝不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从那只手和敞开的衣襟逐渐连接成一个身材高大、肚子突出的男人。他弯腰站着,正在殴打地上一个小小的人,那人不在画中,原因很简单:他正在看着这一幕,也正在挨拳头。
  这是个丑恶的画面,毋庸置疑。不过尽管画中有个攻击者,似乎与命案并无关联。就在画的正中央,出现了一张满头大汗、怒火中烧的脸,并精准刻画出每一道充满残酷恨意的皱纹。莎兰德认出来了。她很少看电视或电影,但她知道那是演员卫斯曼的脸,也就是奥格斯母亲的伴侣。她倾身向前,用一种神圣、震颤的愤怒语气对男孩说:
  “我们绝对不会让他再这么对你,绝对不会。”
  第二十一章 十一月二十三日
  亚罗娜一看到殷格朗中校瘦长的身影朝艾德的办公桌走去,就知道不对劲。从他犹豫的态度看得出他带来的不是好消息。
  每当殷格朗在别人背后插上一刀,总会面露阴笑,但面对艾德则不然。哪怕职位再高的上司都会忌惮艾德三分,只要有人敢跟他过不去,他就会闹个天翻地覆。殷格朗不喜欢场面闹得太难看,更不喜欢受羞辱,但倘若找艾德的碴,这将是等候他的下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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