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娇 第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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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施章领旨便知皇上不仅仅想要他治标,还得治本。
  于是他问道:“父亲,若是想治本呢?”
  桌上灯花炸了一下,任老太爷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想治本,你能行么?”
  任施章道:“父亲,我在朝堂位任命官久矣,光领粮饷却不能为百姓做些什么,您能理解我的憋屈么?”
  任老爷子依旧不为所动:“你觉得憋屈是你没有本事,莫扯些朝堂中小人挡道的借口。官场如战场,小人之所以得志并不是他们阿臾谄媚,而是他们早就吃透了规则,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你自诩是进士出身,清高不屑他们那套方式,那就得承受起自己不得重任的结果。”
  一番话将任施章说的哑口无言。
  是他自己总是端着出身名门,又是进士,从未对朝中其他命官好过颜色。可如今他自以为的优越感已荡然无存,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蹿到何处。
  任老太爷放下茶碗,站起来撑起拐杖道:“要治本并不难,但得诛心。”
  任施章连忙问:“如何?”
  “焚城。”
  任施章觉得自己好似处在冰天雪地里,眼前的父亲像是第一次才认识似得。他呆立在那,木讷的张嘴:“父亲.......他们都是活人......有些甚至没有染病。”
  任老太爷淡淡冷哼一声:“是又如何?”
  任施章同他争辩道:“我是朝廷命官,自该救民于水火之中,他们无病怎能因此而......杀了他们?”
  任老太爷磕住眼前的茶几,推开窗,呼了几口新鲜空气才道:“愚蠢,你只想这些蜀州城未染病的百姓枉死可怜,可又想过这全中原的百姓若是因此染了鼠疫不更可怜?若是疫情传染,轻则又失几城,重则白骨千里,你自己想想到底是哪种更残忍?”说罢,他又口风一转道:“你理解不了也正常,你未经历过那种年月当然不懂。可如今皇上是个心思重的,偏偏将这个案子丢给你,你治的轻了,让疫情传染便是死罪,治的重了妄杀蜀州城那么多的百姓,你的官场生涯也算是了结了。”
  任施章比任老太爷看的浅,根本没想过这么多,当下呆愣的摊在椅子上,苍白的嘴唇哆嗦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任老太爷叹了口气转身道:“这是场死局,不破不立,施章你得想清楚了。”
  石榴蹲在外面都听明了,父亲未说话。老太爷说的实在是太过诛心,莫说父亲了,只要是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那么做。
  她知父亲的性子,就算知道焚城可治本,怕是也不会这般做。
  可就像老太爷说的那样,这是场死局,不破不立,可改如何破,如何立又是个难题。
  正想着,忽然门扉从内大开,任老太爷吹胡子瞪眼将她从地上揪起来道:“你蹲在这作何?”
  石榴吓得心慢了拍,不知扯什么话头盖过去。可把任老太爷气的够呛:“好的没学到,但是把听墙角这个陋习学了个七七八八,怎么着,是不是还想当个探子去哪汇报一下?”
  眼见着老太爷想的深了,任施章忙将石榴护在身后:“爹,是我让石榴过来的,我让她在回春堂外等我。”
  任老太爷哪里会听他们瞎掰,他侧了侧脸瞅了眼石榴,只见她揪着任施章的衣服角半点担当都没,当下更是没好气道:“你就这么护着,等把孩子宠溺坏了,可你好受的。石榴,给我去书房将女四书抄写十遍,抄好了给你小叔叔过目。”
  石榴一听,眼睛就快黑了。
  十遍又十遍。
  还得给小叔叔看。她真的快哭了。
  她揪着任施章的袖子希望他能替自己说说话,奈何任施章此刻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紧闭了嘴不言了。
  石榴心头一沉,彻底是完了。
  **
  戌时,任府书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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