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郎 第1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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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看出,原来的杨桢跟他父母关系不好。
  宏哥见过很多家庭因为欠债破碎,对此见怪不怪,他猫哭耗子假慈悲地说:“难怪你不肯打电话,老的三不管,你又没对象,只能靠你自己了。我也不能逼死你,还不上你也得有个要还的态度不是,说吧,你今天带了多少钱?”
  杨桢尽力让目光显得不卑不亢,他认真而诚恳地说:“全身的家当,很少,只有1万。”
  他已经表明了态度,其实真的只有这么多钱,但经过以前的杨桢的人品翻译之后,就变成了没钱看你咋办。
  围观的人一听就笑了,有不屑的,有看热闹的,有因为觉得威慑无效而被触怒的,宏哥挂着他的假笑,看着杨桢半天没说话,他总觉得,这不该是一个赌徒该有的姿态,气氛迅速变得压抑且危险起来。
  过了几分钟,宏哥对左右挥了下手,嗓音忽然就比先前沉了:“1万……很好,我看出你不是在逗我了,去年你在我这儿放过话,用你这条下注的胳膊做担保了,拉出去!”
  杨桢这么淡定,可能是因为自己对他太和气,有恃无恐那可不行,叫他以后怎么混?他们高利贷求财不求命,但基本的恐吓、拳脚套餐不奏效的话,他们还有剁手跺脚,效果立竿见影,也不会伤了性命。
  杨桢跌跌撞撞地被推到天光之下,在花园里停了停,宏哥念了句谁喜欢花花草草,指挥小弟又挪了块地。
  重新站定之后杨桢就被人踢了后膝弯往地上摁,一个人在拉他的右手,他过去受腿疾所累,对于肢体残缺有种恐惧,本能地挣扎起来,这点反抗让他又多受了一些踢打。
  7点多的视野还不算暗,只是这后门平时就没什么人,杨桢的右手已经成了砧板上的肉,他生理性地发着抖,被恐惧支配的冷汗很快就浸湿了后背,宏哥说什么他也没听清,只是拼命地咬着牙,不肯求饶也不喊出声,这是牙郎章叔玉宁肯死在大漠里的骄傲,可杀不可辱。
  池塘上的亭子静谧地立在原地,不经意进入了杨桢凄惶的视野,他一愣神,敲锣打鼓的心仿佛受到了安抚。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最深的痛苦如一剑穿心他也体验过,本来就是游魂一缕,又何必霸占着他人的身体恋恋不舍?
  想到这里他诡异地镇定下来,灵魂出窍似的盯着亭子,等刃锋芒锐的凶器斩落下来。
  然而剧痛来袭之前,一道声音先突兀地插了进来。
  “杨桢?”
  ——
  第一次摔到神志不清,第二次被人入室抢劫,这是第三次,权微这么冷酷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在想这姓杨的是不是五行多霉,那么多社会人围殴他一个,也不知道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破事。
  权微平时不会多管闲事,可是他的房客好像快被打死了,别人都提刀上了,他却动都不动弹。
  他从进入小花园到发现情况也就不到一分钟时间,对面的恩怨一概没听见,只是杨桢在灯里目送的样子让他有些心绪难平。
  这人体质有毒,仿佛浑身都是麻烦,但是莫名其妙的又有些特别,这只是一种模糊的直觉,权微说不清楚,但是说实话,坑了他还不招他烦的人还真不多,所以他没有视而不见。
  权微是个得过且过的任性狂魔,他站起来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自己单挑许多,会不会被揍胖三圈,隔着篱笆就喊了一声。
  杨桢浑身一震,因为根本没想过有人会挺身相救,所以循声看去的神情都有点呆。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就是黄锦,黄锦今天值班,不到九点离不开办公室,而且黄锦也不知道他要来这里,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谁会救他了。
  木荆条篱笆上有几朵紫色的花,权微扣着帽子站在后面,细细的晚风在他宽大的活动服上吹出了一片飞舞的褶皱,那种动感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年轻而灵动。
  这是他那个,看着不太好相处、有过两面之缘的房东,杨桢心想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权微脾气硬硬的,心肠却很软,念及此他身上痛,心里却是一暖,高兴的情绪淙淙流出。
  有坏人就有好人,这是两仪平衡的基础,所有好心人想出手相助,杨桢也得投桃报李,衡量权微帮他的后果。
  就是蒋寒那种会飞的高手都做不到以一敌十,杨桢过来了这么久,知道这里的人不会轻功,那次他在售楼处看见的“会飞的小女孩”,脚底下踩得其实是平衡车。这里比中原安全,没有提着刀剑到处走的江湖人。
  权微比较瘦,估计也不会很有力量,杨桢怕他被连累,他动不了手,只好对权微用力地摇头:“不要过来。”
  就是亲戚朋友见到这种场面,也只有感情深厚的才会出头,宏哥一看有新人入境,立刻指挥跟班暂时了手里的工作,感兴趣地去看权微。权微长得贵气,宏哥以为找到了能给杨桢借钱的人,一改嘴脸和气地笑着说:“这位,是杨桢的朋友么?”
  权微的逆反心理有点严重,杨桢要是痛哭流涕的哀嚎求救,他的心情可能会变,但是杨桢好像有点克他,现在权微没有想走的感觉。
  他回答生活中80%的问题都是“关我屁事”和“关你屁事”,但这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权微不是玉皇大帝,他有自知之明,于是保持着第二种心态说:“认识,他犯什么事儿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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