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郎 第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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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劝多了也烦,杨桢就没勉强,只在门外说:“那我放在桌上,你饿了自己热着吃。”
  他孤独地吃完以后将餐盒收到了走道里,这里的房子离地面很高,让人惊叹也惊恐,房间里没有天井而且小到逼仄,味儿串得到处都是,他看这个楼层的人都这么干。
  然后他回到楼上的房间里,开始用黄锦教他的古董办法,没有章法地搜东西。浏览器并不好用,好些字他都不认识,偃朝的民间有部分简体字,但书面还是繁体,他只好连猜带蒙。
  和兴元、赵荣青、应绍丘、蒋寒、偃朝、后白、必兰.阿敏……他白天见的银行、营业厅、超市,晚上经历的物业和警察,记起什么就搜什么。
  他搜到了和兴、赵荣青、蒋寒、阿敏,但都不是他要找的人,这是完全决然的另一个世界,名字叫章舒玉的人里面没有他。
  杨桢搜了半个晚上,知道了银行就像钱庄,营业厅暂时看不明白,超市应该是一种菜市场,物业约等于保人,警察就是衙役。
  这是他今天的收获,总共不过几个常识性的词,却记得他头昏眼花,他躺下的时候眼皮里还在闪蓝光,意识里全是手机上的残影。
  这一晚杨桢终于睡着了,昏睡过去之前还在琢磨,他该替黄锦把丢失的东西找回来。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苦屿城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小六穿着斗笠和蓑衣在出城的青石板路上驱赶马车,木轮“咕噜咕噜”地滚过城郊那一大片苍翠竹林里的泥泞小道,然后停在了俱空山下的墓地里。
  马车的帘子被人拨开,苍老的赵叔钻了出来,脖子的割喉伤疤平而深,是一个死里逃生的记号。他蹒跚地爬下车辕,在成排的墓碑里穿行,然后他停下来,对着前方说了一句“你来了”。
  视野一转,不远处的墓林里立着一个黑衣人,绑腿系带,出了鞘的长刀在握,刃上的寒光连阴天都镇不住,那人侧过身,遮住的碑文登时从他腰侧露了出来。
  牙郎章舒玉之墓。
  九州已同,君子匿行踪。
  黄锦昨晚没吃饭,今早起来错觉自己饿成了纸片,打开房门被客厅里的食物香味一激,五脏庙里霎时开起了演奏会。
  日有所思,他做梦都在骂小偷,可人是铁饭是钢,他饿当两眼冒绿光,只好暂时选择失忆地猛塞了一顿。
  杨桢其实已经吃过了,他每天脑力消耗巨大,不吃饱身体吃不消,现在坐黄锦对面只是为了聊天,他已经想好了,今天想跟着黄锦一起去上班。
  黄锦意外得一口小笼包差点将自己哽死,心说你连电脑都不会用你去了能干嘛,但吃人的最短,他只好拉长了腔调说:“你……确定?”
  自己的情况黄锦是清楚的,杨桢坦陈地说:“生病归生病,可我总要吃饭的,我看包里没多少钱了。”
  黄锦一听到钱就紧张,他刚丢了一台抠搜半年才舍得下手的mac pro,现在不仅私活没了,还得贴钱置办新电脑,赚钱是生存的第一要务,杨桢的理由他无法反驳,但黄锦对脑缺血没有信心:“你是金牌业务员诶,就这么去了不怕砸饭碗吗?”
  杨桢知道自己是谁,人就怕给自己的定位高于能力,杨桢没带过金牌高帽子,因此无所畏惧。而且撮合买卖是他的老本行,他虽然没卖过房,但交易的本质万变不离其宗,最简单也最难的要点,无非就是买家认为,卖家的物有所值。
  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杨桢想尽快了解这里,这样才能还上黄锦的人情,在这里心无旁骛地重新开始,窝在家里或是自己乱走肯定不够。
  以他行商多年的经验来看,最快捷有效的熟悉方式就是交流,跟当地的人交流。他少年时就去过萨珊,那时连当地的话都听不懂,最后一样满载而归。
  他是个生意人,不是什么桀骜清冷的世家公子,需要的话他可以跟任何人讨价还价,哪怕是大漠里的杀手,这里的人再可怕,本质也是温和的。
  杨桢好笑地说:“那个我忘记了,我只知道不去的话,我连饭碗都要没了。”
  黄锦想想也是,中介机构从来不缺业务员,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去,要去的时候可能就没你的坑了。
  杨桢见他又开始吃包子,连忙趁热打铁地开始请教,中介每天都干什么。
  黄锦其实感觉他每天什么都没干,但跟常识都没有的杨桢从9点做操开始讲起,又觉得卧槽我每天竟然这么忙,黄老师的教导一直持续到了地铁的半程,才咽了口干成泡沫的口水说:“差不多就这些了。”
  杨桢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才醒悟过来自己应该给他带点水。
  地铁上什么人都有,生无可恋的上班族、卖唱乞讨的假乞丐、明目张胆拥吻的情侣,还有眼前这种。黄锦用肩膀撞了下杨桢,对他甩了个眼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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