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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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白彦点了一下头。
  刘晓冉端起另一杯橙汁,轻抿了一口。她今天特意穿了水蓝色的旗袍,颜色清淡又舒服,让人瞧着不会太扎眼。
  她缓缓开口:你爸爸的事,我听二崽(陆至晖)说过了。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候被陷害入狱,对于一个科研者而言,的确是灭顶之灾。可以想象,他这二十年过得很不如意。我想,如果我是他的话,背负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承受本不该针对我的辱骂,应该是生不如死,度日如年的。
  白彦动了动嘴唇:但是,在好不容易真相要大白的时候,他却死了。
  他以这种方式离开,当然也很可怜。但是崽崽,我们不要总是去想我们失去了什么,要多想想我们得到了什么。他这些年过得这么不好,生活的每一天都在承受侮辱和唾骂。或者,死亡,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呢?
  这是白彦最愧疚的地方,他没办法把这场离世看做是解脱:如果我相信他,他根本不会一个人跑出去,那他完全可以等来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没有做到我该做的,反而对他
  虽然从白彦的角度,白孟华的确没有尽到过父亲的责任,并且就如魏佳辰说的那样,孩子是像承受飞来横祸那般承受的父辈的影响。白孟华遭遇了二十年的牢狱,白彦同样遭受了二十年的人间炼狱。但尽管这样,当白孟华死去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刻,他仍旧会觉得愧疚。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刘晓冉端详着他的侧脸,沉默了好一会儿,叹息道:但是,这就是人生啊。
  与其帮他梳理情绪的前因后果,不如劝他走出来。
  她顿了一顿,又道:有些时候,我们注定会与一些美好的东西失之交臂。即便惋惜,痛苦,却还是不得不接着往前走,不论被迫还是自愿。这就是人生,不是吗?
  白彦没有出声,显然听进了这句话。
  刘晓冉温柔地在他的肩膀拍了下,正如温凝在世的时候那样,人家说,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如果没有裂痕,那么,人们就永远也看不到光了。正是因为人生有太多的遗憾和不圆满,所以,我们才更加珍惜触手所及的幸福,不是吗?
  逝者已矣。我们所能为他做的,是去完成他的心愿。而你爸爸毕生的心愿,你比我更了解的,对吗?
  紧紧攥着玻璃杯的指尖发白的手终于松了一些,而那双涣散的没有焦距的眼眸终于动了动,眼底隐隐流动的,是光。
  妈妈,谢谢你。
  陆至晖接到电话的时候有点懵。是常万宗打来的,说他家本来落寞不堪的小豹子居然去了警局。还主动交代了当日因为备受打击而一时忘记的,可能对案情有帮助的情况。
  法医推测的我父亲的死亡时间是30号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而在九点多的时候,我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这是我的通讯记录。
  白彦话语干练,果决地把手机界面调出来,放到常万宗面前,然后接着说:
  给我打电话的人叫魏佳辰,他直言,苏能证实杨珍珍的性.虐倾向的录音在他手里,他想敲诈我五千万。但是我拒绝了,因为我们早已将录音备份。
  不过,虽然我当时探过他的口风,觉得我父亲跟他没在一起。但不排除他因此恼羞成怒,对我父亲痛下杀手的可能。
  听说常警官你们查当年那起案子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是我父亲的死同样很蹊跷。所以,我提一点拙见:你们不妨带魏佳辰回来问话,看他当晚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另外,虽然当年我父亲出事的时候我只有5岁,不能提供什么有利的线索和证据。但,我现在想到一个不成熟的办法,有可能让杨珍珍认罪。我的把握不是很大,但请常警官允许我试一试。
  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陆至晖正在等候厅的椅子上打盹儿。背靠在椅子上,头微微仰着,眉毛不松不紧地拧在一起,眉间因此落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西装皱巴巴的,皮鞋也不知道从哪里刮花了一道。看起来有点点狼狈,但又充满着有血有肉的烟火气。
  不知怎的,一看到这幅情景,方才在审讯室里打满鸡血的白彦就温柔了下来。他的先生,一直迁就他,护着他,这几天他没怎么睡,他的先生估计更没怎么睡吧。
  他刚刚扒了两口饭就跑了出来,先生应该吃过饭就来等他了。想到这里,白彦心里跟填了棉花糖一样柔软。
  啾。
  他在陆至晖的下巴亲了一下,成功把浅眠的人唤醒。
  嗯?陆至晖掀开眼帘,又因为眼中酸涩,闭着眼转了转眼珠子才又睁开,结束了?
  白彦笑着看他,先生,回家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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