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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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
  “噢……”他似乎有几分失落:“那行吧,你先好好休息,缓过来我再跟你联系。”
  我不作声,即害怕同他说话,又冀求着他能够多说几语。
  眼见着语音就要挂断,我的心绪掩面黯然,一点一点灰暗下去。就在这时,手机中又蹿出了穆萨的声音,顿时精神回溯。
  “对了。”他再次开口,“我已经帮你订了开学前两天重庆回迪拜的头等舱机票,你到时候就别买了。”
  话音一落,我惊慌失措:“不行!”
  “为什么?”他嗔怪。
  “因为,因为……”我舌头打结,在这样慌乱的心绪下,根本没法将分手的打算告诉他。于是,我只能支支吾吾地说,“我回学校的机票,项目是可以报销的。但只会报销经济舱,不能报销头等舱,你这是浪费钱。”
  他笑了,很淡然:“没关系,我不需要报销。”
  “可我不希望这样。”我嘟嚷着,不想再多做解释,坚决道,“你去把机票退了!”
  “怎么了?”他莫名其妙,“买意大利回中国的机票时,你也没这么强的反应啊。”
  “这不一样,那是因为我的钱在意大利被偷光了。”我无力地反驳着,不愿再接受他的关怀。害怕自己只要再多承受一分,就会在他的关切中软化。
  对于我的这项理由,穆萨不以为然,用比我更加坚决的口吻说:“不退,这事儿听我的,对你没坏处。”这笃定的语气不由分说,再稍稍叮嘱我好生休息,便同我再道了声“再见”。
  我还想要辩驳什么,却在他的坚定下失了勇气,木木地和他道别,挂了电话,又愣了好一阵,醒悟过来时,全身已瘫软成一滩泥。
  亲密之后,我和穆萨的关系正在悄悄发生改变。从前我若是对他的花销提出拒绝,他咕哝两句也就算了。可如今,那决定渐渐变得毋庸置疑,带着几分笃定的味道。而我的心虚导致了反抗的孱弱,逡巡在情绪的底子上,变得绵软无力。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丝毫没有按照原定的轨迹。
  原本我的计划,是在威尼斯的机场和穆萨有一个圆满的告别,然后在候机时设置短信定时发送,等穆萨的航班抵达迪拜时,就可以看到这条信息。之后,我们彼此都有二十多天的假期去消解这份感情,待迪拜再次重逢时,便是毫无瓜葛的两个人。
  我明白,亲密之后说分手一定会激起他的愤怒,但正是因为这份愤怒,才能让他下决心放手。就让他觉得我是一个不知好歹、寻欢作乐的中国女人吧,或许这样,比较容易彻底放弃。
  可是,因着那个不完整的告别,所有的计划都被打破了。我既没能说出诀别的话语,还傻傻地接了一通电话,再次加深了对他的亏欠。欠得越多,越无法逃离,当初玩笑的一句,竟是一语成谶。
  日子就这么耗过了几天,如何才能干干净净地同穆萨一刀两断,是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又避讳思考的事。我是如此地不愿开启心内锡封的诀别话语,却又必须压抑住汹涌的思念与沉溺。有的时候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蓦然回忆起威尼斯柔情的夜晚,子宫便像是潮水中的海葵,不停飘摇,温润开放,可这开放迎不来波浪的浮运,又只能呜咽着归于沉寂。
  我真是一个足够纠结,却没有足够勇气的女人。
  与重庆的好友相约去吃火锅,盆里是翻滚的红汤,麻椒、花椒漂浮在汤面上,麻得顺、辣得爽。我流淌着大汗,吃得不亦乐乎。
  “汐汐,听说你去中东留学了?”朋友问。
  “是啊。”我扇着辣红的嘴唇,点点头。
  “那你可真是有魄力,能活着回来,不容易啊。”
  我听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不能活着回来啊?”
  “中东啊,恐怖分子那么多,一个不小心就被炸飞了。”她睁大了眼睛,比了一个“嘭”的爆炸手势,又补充道,“尤其是那些中东的穆斯林,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听了这话,我手心一抖,语气有些不悦:“穆斯林哪里可怕了?别随口乱说啊。”
  她不以为意,摊摊手道:“伊斯兰教不是经常出现极端的恐怖分子吗?我又没说错。”
  我脑海中腾地冒出穆萨温柔的笑容,难以忍受朋友随意的指责,说道:“这种事要辩证理性地看待,穆斯林和恐怖分子又不是充要关系,你不能一刀切。不能为了少数例子,就把所有穆斯林都看成恐怖分子。要知道,穆斯林人口接近世界总人口的四分之一,基数这么大,难免出现一些幺蛾子。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但也不能说这是个坏林子。伊斯兰教本身是个倡导和平的宗教,并非所有的穆斯林都是恐怖分子,也并非所有的恐怖分子都是穆斯林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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