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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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萨调整了一下坐姿,把我搂在怀里,拨弄着我的头发,调笑道:“难道,你还真打算还钱给我?”
  我诚恳地点点头:“是啊,虽然你是‘dizhu(地主)’,但是赚钱也不容易。”
  穆萨噗嗤一笑,眼神似一翦秋水的明净,温柔地看着我:“不用还,我喜欢这样。我倒是希望你欠得越多越好,最好永远都还不清。”
  穆萨能够说出这番话,和迪拜的银行制度一定脱不了干系。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地方像迪拜一样,就算你已经欠了一屁股债,银行还会积极地怂恿你继续借款。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迪拜有钱,而是归因于它法律制度的严苛。迪拜没有“破产”一说,欠款的人如果丢了工作,是绝不允许离境的,否则,就会被抓进监狱里。穆萨说出这话的时候,或许和迪拜银行的心态是相同的。欠得越多,困得越深,愈加无法逃离。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下了“欧洲之星”快车,空气中已经有了一丝淡淡的海腥味。威尼斯向来有“因水而生,因水而美,因水而兴”的美誉,不同于罗马厚重的历史感,威尼斯处处充斥着一种散漫闲适的生活气息,和身边的爱人一起外出散步,听听海浪的声音,旅行的节奏都慢了下来,化为细致的享受。
  去酒店放下行李,我的心情已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拉着穆萨出了门。阳光正好,酒店不远处就是一条湛蓝的水路,粼粼波动,人声鼎沸,船夫悠闲地划着“贡多拉”小船,吆喝着清亮的号子,从城市中穿行而过。
  我们招呼着船夫,坐上一条“贡多拉”,沿着水渠缓缓游走。没有明确的方向,反正都是放松心情,也无需在意迷路。
  蜿蜒的水巷,流动的清波,它就像一个漂浮在水波上浪漫的梦,诗情画意久久挥之不去。我笑着在穆萨脸上亲了一口:“这儿真美!真想呆久一点。”
  穆萨回吻我:“好,那就多呆几天。”
  我们坐一段水路,再行走一段。贡多拉这种长长尖尖的小黑船同水上巴士不一样,船夫能够带我们去一些小河道,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冷战以后,我刻意不去想任何悲情的事,保持着雀跃的心态,和穆萨之间的激情,也因为这一战的反弹,前所未有地膨胀起来。
  有罗马之行的教训,我们再也不愿冲破任何美好的氛围。毫无束缚的环境,配上积极踊跃的心境,我们一路吻,一路行。跨过无数小桥,穿过无数回廊。就算迷路在狭窄的小巷,也毫不慌张,索性不管不顾再接起吻来,他将我的背抵在墙上,用肆意的唇舌将我融化。一路上,我们走过圣马可广场,走过鼎沸的码头,走过拥挤的市场,临到黄昏日落,又回到了“贡多拉”,悠悠驶往叹息桥。
  “cece。”穆萨看着夕阳在海面上斜斜沉下,突然叫我的名字。
  “嗯?”我转过头,条件反射地捂住下巴。今天吻得太多,我细皮嫩肉的下巴已经被他的胡渣磨得发红,几乎快要脱皮,傻傻笑道,“等我缓一缓再亲哟,今天都快赶上我们过去一年的吻了,嘿嘿。”
  穆萨抓住我的手腕,不许我捂住下巴,定定说道:“再忍一下,这里必须亲。”
  “为什么?”
  穆萨笑而不语。
  船夫原本一直悠悠然地操纵桨,听了我们的对话,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你来威尼斯,不提前准备吗?日落时如果恋人们在叹息桥下的贡多拉上亲吻对方,爱情就能天长地久。”
  被船夫戳破了心事,穆萨的脸微微发红,腆笑着看我,我也看向他,有些甜蜜,有些心涩。海风拂面,夕阳西沉,小船缓缓行驶到叹息桥下,我踮起脚尖,将下巴狠狠地蹭到他的胡渣上,在刺刺的疼痛中感受着这个吻的力量。唯有疼痛能让一切模糊的东西明晰起来,我拥住他,感到自己的下巴微微有些湿意,磨破了皮,有细细的血珠渗了出来,却很快乐。
  “贡多拉”即将完全穿过叹息桥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因为是新买的,铃声在试机时由店员随便调了调,竟是一首相当诡魅的歌曲。我被这突然窜出的诡异声音吓了一跳,身体一哆嗦,不自觉地松开了唇。就在这时,“贡多拉”刚好完全穿过了叹息桥,也不知道这个吻,到底有没有全部完成。
  我心中抱怨这个电话来得不及时,嘟嚷了两声,掏出一看,是连翩打来的。换手机后,我曾给她发过短信,所以她知道我的新号码。
  “喂?”我有些不满地接起电话,具有寓意的吻被打断,难免带点情绪。
  “火气这么大?”连翩丝毫没有感到惊讶,反而叹了口气,悠悠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一时怔忡,心里莫名其妙:“我知道什么了?”
  “你不知道?”她反问道。
  我摸不着头脑,听她的语气,也不像是故意诓我,便沉下心来,说道:“我在短信里跟你说过,我昨天在罗马手机被丢了,换了新手机后,你是第一个跟我联系的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我该知道的事,你完完整整地告诉我,好吧?”
  可连翩抓错了我话中的重点,立刻反问:“你怎么在意大利?和谁?”
  我愣了愣,还未回答,连翩已经给出了答案:“还是他?”
  无从否认,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连翩长叹一声:“唉,你怎么在这个关头跟他出去旅游了,我还以为你回国了呢。”她痛心疾首地同我说道,“我不是比你晚一天离开学校吗?就是在这一天,我听别的留学生说你做了一个已婚阿拉伯男人的情人。我心里发慌,当时就给你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汐汐,虽然我一直知道这事,但从来没跟别人提起过,这半年也没听说过什么传言。可就在这两天,这事突然就冒了出来。”
  听了她这番话,我不禁嘴唇泛白,咽下一口水,艰难地问道:“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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