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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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未雨恍神间,仿佛从白倾沅的身上看到了陶灼的影子,那样肆无忌惮,却又那样对她偏爱纵容。
  是她日复一日的猜忌和试探,把陶灼越推越远,越推越远,终至不可回旋。
  她抱住白倾沅,将她送到自己怀里,“傻孩子,怎么会有你这样单纯的孩子。”
  她看不见白倾沅眼底的暗黑与波涛汹涌,只是独自沉浸在感动中,柔声道:“你是不是不知道,就算你把那台子烧了,他们也是会重建的,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丢不得。”
  “那太后娘娘还会难过吗?”白倾沅小声问道。
  “不难过了,哀家有你这样贴心的小棉袄,什么都不难过了。”
  白倾沅埋在她胸前,听她一句句蛊惑似的说词,什么贴心的小棉袄,若非她已经经历过一次,恐怕又会跌入她的温柔乡里。
  只是现在这样温馨的场面,任谁看了都不得说一句母慈子孝。
  召未雨本来也就没打算严惩她,现今听了她这番解释,更是舍不得动她,权衡之下,便在晚上陶宣过来用膳时,轻飘飘将这事揭过去了。
  陶宣也学乖了,不在明面上跟她对着来,边应付边说起另一件事:“明日沈家老太爷七十大寿,要办生辰宴,儿臣是否该吩咐人送点东西过去?”
  “这还用说,东西哀家都已经备好了,明日叫人送过去就是了。”
  沈家是皇城根底下的世家大族,世代出能臣,祖上最风光的时候,还娶了瑞安帝的独女,后来的昭月大长公主。故而如今的沈家同他们陶家皇室,也算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白倾沅听着这母子俩的谈话,忽而想起那位钟意顾言观的小表妹沈知鹤。上回成熙便说她跟喻家的婚事快定下来了,可只要她一天不出嫁,她便一刻不能真正的心安。
  她思来想去,自告奋勇道:“太后娘娘,明日沈家老爷的寿宴,我可以去吗?”
  陶宣奇道:“你?”
  白倾沅不理他,只一个劲儿拿兔子似的眼神看着召未雨,道:“我听说沈家小姐沈知鹤,是京中出了名的高门淑女,我独自在宫中呆着,也没个人可以同我做伴,遂想多结交些世家姑娘们,日后也好约着一块儿玩。”
  “你也说了,人家是淑女,你……”陶宣放下筷箸便开始拆她的台,只是话说到一半,玩味儿地笑了笑,没有继续。
  白倾沅并非不知道外人在背后是怎么说自己的,无非就是,西郡来的野丫头,没见过世面,空有个好出身,腹内原是草莽等等。
  这些话她上一世便听得多了,这一世若是听到还会生气,那便真是毫无长进了。
  她危险地瞟一眼陶宣,心想,或许也该叫这个小皇帝为自己乖张的言行付出点代价才是。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她收敛神色,据理力争:“我知道皇上要说什么,不就是想说我并非淑女,是个野蛮之人呗。可我就不能有点上进心吗?我就不能跟她们学学吗?我相信,若是我与沈小姐相处好了,沈小姐定也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教我些京里的规矩礼仪。”
  “阿沅此言倒是有理。”召未雨称赞道,“想学规矩是好事,想要与世家姑娘们结交也是好事,哀家断没有拒绝的道理。那明日哀家为沈老爷子准备的寿礼,便由阿沅带去吧。”
  “多谢太后娘娘!”
  白倾沅登时笑逐颜开,提起手边的公筷为她夹了一块粉蒸肉。
  召未雨端着笑摇了摇头,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单纯娇憨的小丫头了。
  或许等到时候拿到了西郡的兵力,她还舍不得对这丫头赶尽杀绝了。
  留她一命,也未尝不可。
  ***
  沈家老爷子是昭月大长公主的曾孙,荣休前是殿阁大学士,主持编纂了许多的书册名典,门下学生遍布天下。像七十岁这样的大寿,自巳时起,便有宾客登门,接踵而至,其后陆续不断,从县里小官到六部尚书,从平头百姓到侯爵门第,人员之多之杂,数不胜数,直到近午时才堪堪止住了川流。
  白倾沅到时,刚从马车上下来,便可窥见里头人山人海,风雨不透的盛况。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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