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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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嘉不语,这些年一直未能理解这位长辈的决绝,就是她要以死赔罪,又何必带上年幼的女儿。但知晓她是赵王遗孤后,反倒有些品味过来了,大约在她看来,孤零零地在这世间活着,还不如当年随父母一同而去的好。她想带着雪娘走,正出于她心中的母爱。
  听到张氏的名头,令奕便算彻底放心。有他娘出马,任他爹如何千思百虑,都只能栽得十死无生,真应了那句“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想到这,令奕忍不住又瞥了令嘉一眼。
  令嘉这会又翻起那本簿子,神态专注认真,微低着头,侧脸在窗外日光勾勒出一道温柔的线条。
  虽说令嘉是个绝色的美人,但作为见过她从奶娃娃时期的兄长,令奕素来很难欣赏她的美丽。但这会看着她,却是破天荒地品味出一种美感。这种美是花开时悄然的芬芳,是月圆时皓白的霜华,也是雪落时无声的松香,隐去了锋芒,却更显和悦,叫人难忘。
  一物降一物应在某些人身上,当真叫人不得不感慨因缘奇妙。
  令奕冷不丁地说道:“七娘,我以为你会索性瞒着燕王。”
  她从来不少聪明人特有的控制欲,他以为她是不会交出信息差带来的主动权。
  令嘉闻言却是叹了口气,她用一种“不堪回首”的语气说道:“六哥,我试过了,我瞒不了五郎。”
  在那样真挚的喜爱珍重的目光下,令嘉的定力实在不够她完成“面不改色地说谎”这项艰巨的任务。
  令奕带着同病相怜的情绪跟着道:“也是,就燕王那眼力,想要瞒他点事太难了。”
  令嘉闻言,却是又叹了口气,这次的叹气却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同情。
  笨蛋六哥,我们说的根本不是一码子事,可惜我说的你却是不会懂的。
  “对了,我放才就想说了,你怎么突然改口唤燕王五郎了?我听得好生别扭。”
  “又不是唤给你听的,你别扭也得忍着。”令嘉语气恶劣道。
  “得了吧,七娘,我就不信你不别扭——这是你第一次这么亲昵叫哪个郎君吧。”
  “……”令嘉微妙地沉默了下,她放低了声音说道:“你说的这点别扭算什么,还有更别扭的呢!”
  什么是更别扭的?
  令奕很快就知道了。
  “善善,该用午膳了,莫再拖了,名册可以晚些看……六郎,你还没走?”
  萧彻用一个声音,两种语调,演绎了从“含情脉脉”到“平淡无波”的急速变化。
  “善善?”令奕抽了口气,看向令嘉,“七娘,你何时改名了?”
  令嘉低头不答,她在极力平息由那个过于亲昵的称呼带来的热意,这个时候她格外羡慕萧彻那好用的内力。
  答的是萧彻,“这是我给七娘起的小字。”
  令奕意味深长地看了令嘉一眼,然后问萧彻:“你取这小字问过我娘的意见没有?”
  萧彻奇道:“善善及笄三年,傅夫人都未定下小字,最后由我定下,这是合情合理的事,她还会反对不成?”
  女子的表字不是及笄礼上由父母取,便是由夫婿来取。
  令奕说道:“反对是不会。”但生气是肯定的。
  令奕隐下半句不说,只第三次看了令嘉一眼,见她仍不抬头,遂为自己亲娘叹了口气,同时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女儿。
  令嘉听到这声叹气,终是抬起了头,她神色从容——忽略掉细颈连着后耳处未消的红晕的从容,问萧彻:“五郎,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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