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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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沁跪地沉默不语。
  张铎冷道:“答话。”
  江沁叠手再叩一首,“陛下若只当她是一奴妾,以严刑管束,臣等无话可说,但臣请陛下扪心自问,陛下知道,她是岑照的棋子之后,有想过把她从身边拔除吗?陛下甚至不惜为她去……”
  他声无所继,咬了咬牙,勉强道:“成大业者,怎可为一女人卑膝。”
  张铎笑了笑,随口道:“你说朕跪梅辛林。”
  江沁闻言浑身一颤,匍匐叩道:“陛下 !此话怎可再臣面前出口啊!臣请陛下收回此话,臣……臣万分惶恐!”
  张铎看着他两股战战地跪伏在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直身道:“江沁,朕就觉得,她配活着,配和朕一起活着。再者,你将才有一句话,朕不赞同。”
  他说着站起身,低头续道:“律法严明以正官风,以慑民心,以镇君威,什么时候是用来虐杀女人的。”
  “……”
  江沁无话。
  张铎走回案后坐下,平声道:“席银的取舍都是朕教的,你竟然觉得朕会不懂。多舌之人,可恨至极。”
  “陛下若觉臣为多舌之人,臣自请绞舌。”
  “江沁!”
  “陛下。”
  江沁深吸了一口气,怅然道:“您身在极位,本该以门第为重为择选妻妾。可是,陛下至今未立后册妃,整个后宫只有席银一人,这如何是子嗣传承之道,即便此女有孕,贱奴之子,又怎配得大统。”
  “那朕呢。”
  他在案后抬起头,“朕长于乱葬岗,自幼无姓。徐氏二嫁,朕认异姓为父,冠张姓,跪张家祠堂,最后也灭了张家满门,朕如今,除了自己的姓,就是断了根,不除这个姓,就是忘了本,朕是如此,那朕子嗣的母亲,需要什么清白的门第吗?”
  第111章 秋途
  这便是分歧之处。
  好比绘画, 审慎用墨,白描勾勒可视为一流清白。但朱砂泼甩,用大片大片汹涌的艳色铺满整张画幅也并不算落于下品。江
  沁不得应对之言, 若再说下去,自己的一腔清白苦心就要被衬作苦朽的怨怼。他念及此, 索性摇了摇头, 跪听江上怒号,风卷春浪叠起千堆白雪,其浪音一声比一声狷狂。
  **
  三月底,刘令的水军被迫退入晋阳湖口。
  张铎命黄德填堵的糊口水道, 至使刘军大翼主舰在糊口被截, 许博率军连续突击, 击毁刘军大舰三十余艘。
  湖口一战,陈军大部被歼灭,刘令与残部不得不弃了荆州城,一路南退。
  张铎入荆州城。
  绿城边堤, 城外悉植细柳。绿条散风,青阴交陌。然而城中疮痍比江州更胜。
  “幸其匆忙,无力焚城, 否则南郡经此一战,不知何时才得以见春临。”
  这话出至黄德, 竟有一种铁骨柔性的怅然之意。
  张铎勒住马缰,抬起马鞭拨开头顶的一丛败开的晚梅,枝头残艳, 英勇而凄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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