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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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初,不就是想活得久些?”
  “最初是的。人家给两个馍馍,我就磕头。遇到你的时候也是,只要你不杀我,要我怎么样都行。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这么一个人,可以读书,写字,修身,养性,甚至可以听得懂,尚书省,光禄卿他们这些人谈论军政要务。我跟你讲……”
  她说着说着,眼底泛起了光芒。
  “哥哥说,你是个滥杀无辜的人,我觉得不公平,对你不公平,对荆州的将士,以及那些被充为军粮的女人都不公平,然后,我竟然说了好些话来反驳哥哥,我以前……从来不会的……”
  她面上真实的喜悦之色,如同一根又冷,又暖的针,直戳在张铎的背上,他不想听席银继续说下去,出声打断她道
  “若我告诉你,我后悔让你这样活着呢。”
  席银抿了抿唇:“你后悔,是因为过于蠢笨,经常伤你的心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他此生最不能容忍自己生长的软肋,长出来了。
  因为他自信绝不会落败的局,被人布下了一颗不定性的危棋。
  他如果要永立不败之地,就应该重新退回暗无天日的孤独之中,继续不屑一顾地规戒律世人,继续压抑人欲,让不可描述之地寂寞蛰伏,挥手用抹喉的刀,来和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别。
  这是他该做的,可是此时,他却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回答她。
  席银也没有追问,起身捡起地上的抱腹。
  “拿过来。”
  张铎突然说了这一句。
  席银惶恐,忙把手向后藏。
  “我自己穿……”
  “拿过来。”
  他不肯作罢,席银迟疑了半晌,终究只得从背后伸出手,将那身水红色的抱腹递了过去。
  张铎捏在手中看了一会儿:“告诉我怎么穿。”
  “你只要知道……”
  “你不能只教我脱,我也要知道怎么穿,这两种乐趣,我都要。”
  席银说不出话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来自眼前这个,刚才在不可描述上,毫无章法,慌乱无措的男人。也来自那个杀人无数,却会问她“痛吗?”的皇帝。
  她返身背朝着他跪坐下来。
  背过一只手,教他怎么系后面的带子,一面道:“我在琨华殿外跟你说的话,是真心话,我愿意去廷尉狱里呆着,直到哥哥和赵将军从荆州回来。”
  张铎手上猛一使力,勒得席银身子向前一倾。
  你…勒得太紧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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