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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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辛林续道:“我看了你十多年,你每一走一步,都无异于赤足踩刀刃,稍错一点,就会被千刀万剐,但你一直很果断,没有吝惜割舍任何一条性命,可这个叫席银的女子……呵,”
  他说着,摇头笑了笑,续道:“前年雪夜,她爬上你的马车时,你就没有杀她,如今她与岑照勾结,你也没有杀她,我看,你是杀不了她。”
  听到勾结二字,张铎才稍稍皱了皱眉。
  “江沁跟你说了秦放的事?”
  “是。他视自己为你的家奴,不敢再出言劝你了。我即便知道,你不肯听,也不得不进这一言。长公主府上的那个人,根本就是当年的陈孝,席银是什么,我不信你心里不明白。云州城一战之后,岑照身为叛军战俘,是被你下过廷尉狱的,当年你已经对他动过杀心,为何之后又放过了他。
  “因为平宣。”
  “你自己信吗?这个说辞。”
  张铎没有言语。
  梅幸林道:“赵谦说过,云州城破之后,他原本想为违逆你的意思,放岑照走,但是岑照没有走,而是与刘必一道被押回了洛阳,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算准了,他自己不会死在洛阳。可他问卦的尊神,不是长公主,是你留在身边的那个人。”
  梅幸林这一番话,把很多事,都挑明白了。
  张铎嗽了两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你说的这些朕没有什么不认的。”
  “你是明白,你非但没有禁锢她,还把她从清谈居带上了太极殿?你这纵容岑照,把刀往你要害处抵!”
  “我知道。”
  “那你还要留着她?”
  张铎笑了一声,抬头道:“自负而已。”
  梅辛林听完,喉咙里如烧火炭,他不想再说话 站起身,将自己的药箱收拾起来,冷不防地又刺去一句。
  “将至中秋,气阴湿,逆有旧伤在身,在勉强用冻水,恐寒经过伤处入骨,陛下内火虚旺,若求下火之法,需开内禁苑,立后纳……。”
  张铎闻言,不自在地挪了挪膝,厉声道:“住口!”
  梅辛林冷哼了一声,背起药箱,径直跨了出去。
  ***
  琨华殿,宋怀玉等人日日夜夜,万分慎重。
  席银的日子倒是忽然安静了下来。
  没有了琨华殿和人太极殿的劳役,也就见不到什么人的,只有胡氏偶尔受宋怀玉的命,过来与她送些东西。
  席银整日整日地写张铎的那一本《就急章》,快两年了,她的字骨,终于有了三分他的样子。
  张铎每日回琨华,都会在观音案下看到一叠席银的字,堆得整整齐齐,甚至还刻意用那把从前承惩戒她的玉尺子压着。
  宋怀玉回过一次,说是席银趁着他不在琨华殿中的时候,偷偷送进来的。
  临近中秋。
  荆州战事,正逼紧要关头,金衫关的羌乱又去起,张铎白日里根本抽不出时间来留意席银这个人,入睡前,到是会留那么一刻的时辰,把席银的字翻完。
  在这当口,席银的确没什么脸来找他,不过,她这个认错的法子,还算合时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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