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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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他却莫名地喜听席银说话。
  没什么章法,也没有什么深度,但就是时时刻刻都切中要害,扎得他心肝脾胃,又痛,又快活。她身上有着和张铎相似的挣扎,她不明白什么是儒士风骨,但她好像天生就不齿于此。好比她将张熠绑在垂柳下,施以鞭挞,那种直接了当的对抗,和他自己所谓的“刑亦上大夫”观念是那样的相似。即便他认为那种方式过于粗鄙,却也不得不承认,她是自己身边唯一一个,说不出一点大道理,却足以开解他的人。
  她再多识些字就好了。
  他时不时地这样想。然而她的字真是写得丑。
  为此,她时常肿着一双手,照顾他的起居。
  夜里他休息的时候,她就悄悄燃着灯,缩在陶案后面,一个人反复地临摹那本《就急章》。
  清谈居里,没有床榻,只有一张莞席,是张铎的就寝之处。
  自从席银住进来以后,张铎也从没关照过她究竟是怎么睡的,然而她好像也没什么讲究,有的时候为了给他交差,一写就是一个通宵,有的时候就抱膝靠在观音像下,陪在他身旁,一直坐到天明。总之,张铎在的时候,她从来不敢沾席,至于他不在的时时候是什么光景,张铎就不得而知了,
  偶尔,他会在席面上嗅到一丝淡淡的女香。
  若换做从前,整个官署中的女婢都要落一层皮,然而如今,他却并不想过问。
  ***
  六月,镛关传来战捷之信。
  刘必声势浩大地率军直逼镛关,谁知竟在霁山峡道遭遇了大将军赵谦的伏杀。
  峡道地势如口阔之袋,赵谦在山壁两面设下箭阵,顷刻之间就全歼了叛军先头,刘必败逃云洲城,谁知云州城竟城门紧锁,青带遮眼的素衣人立在城门上,迎着霁山北下而来的暖风,手握石垣,嘴角噙笑。
  赵谦追至城门下,一举生擒了刘必。
  城楼上的人素衣人扬声道:赵将军辛劳。“
  赵谦勒马仰头道:“一贤公子,谢了。张退寒在洛阳候着你。”
  素衣人声润若玉,与那沙场上的惨呼声格格不入。
  “阿银在洛阳还好吗?”
  赵谦笑道:“就知道你会问起小银子,照我啊,她竟好得很,我离都之前,看见张退寒都教她写起字儿来了。 ”
  岑照笑了笑。
  “那阿银定是吃苦。”
  赵谦抓了抓头,也不好说什么。
  好在,其人仍然温和谦卑。
  “照玩笑而已,有劳张大人照顾阿银,我必当面一谢。时辰不早了,将军进城吧。”
  话音刚落,赵谦身旁便有军事递来一封信。
  “将军。洛阳来信。”
  赵谦一眼认出张铎的字,将手中的剑插回剑鞘,一面拆信一面道:“你等等,我看看中书监还有什么指示。”
  第42章 春蛹(四)
  信尚未拆开, 便听城楼上的人道:“赵将军读完信,切要遵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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