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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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玉,你聪慧过人,你说,就谭家目前的情况,那两百多亩地能撑几年?”
  谭佩玉不说话了,再看椅子上叠的衣服,心情复杂。
  父亲,真的和以前不同了,懂得居安思危了。
  谭盛礼没有再做解释,待谭佩珠端着饭菜进屋,谭盛礼与她说,“待会赶集,你与你长姐同去,买件好点的衣服,小姑娘就该穿得花枝招展的。”
  谭佩珠眨了眨眼,想说借隔壁婶子的钱还没还,家里哪儿有银钱买衣服,看她疑惑,谭盛礼心情好了点,“你长姐会和你说的。”低头看到仰着脑袋打量自己的大丫头,心情更好,“大丫头也去吧,给大丫头也买两身穿的。”
  儿子不争气该收拾,女儿贴心懂事该宠溺。
  既是要把衣服换成钱,索性就全换了,包括谭振兴和谭振学的,兄弟两不敢多言,默默回屋把值钱的衣服都装了,谭振兴不敢相信,那件被刘家兄弟撕烂的衣服竟成了自己最拿得出手的衣服,好想放声大哭,又害怕招来谭辰清不满,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依依不舍的把衣服交给谭佩玉,不死心地又拽回来,“长姐,死当吗?”
  死当的话就拿不回来了,他摩挲着最上边竹纹缎面的长袍,这是他准备留着谭振学考中秀才那天穿的,而下边那件天青色的对襟直缀是留着谭振学成亲那天穿的,还有再下面那件,是留着谭振业考中秀才穿的,再再再下面那件......
  越想越舍不得,死死地将衣服抱在怀里,比骨肉分离还难过,谭佩玉拍拍他的手,安慰,“好好读书,等考取了功名,咱家条件好起来再买便是了。”
  “呜呜...”谭振兴哽咽出声,“长姐,你老实说,这辈子是不是都没希望了啊。”
  考取功名谈何容易啊,谭辰清饱读诗书尚且连县试都没过,何况是他们了。
  谭佩玉:“......”她突然明白父亲为何这般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谭家已经没有大树给他们乘凉了,再不振作起来,往后恐怕连普通老百姓都不如了,“事在人为,只要你努力,没有办不到的。”
  说着,她快速地夺走了衣服,抱着就出了门。
  留下两手空空的谭振兴愣在原地,泪流不止。
  相较而言,谭振学虽不舍,但没脆弱到哭的地步,兄弟两像追着大人想出门的孩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谭佩玉身后,直到发现谭盛礼站在院门外,兄弟两收起脸上的表情,不敢再追,就这么站在半山腰,目送谭佩玉下山,直至消失在山路拐角。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兄弟两隐隐感觉要变天了,往后恐怕不好过。
  天光大亮,田野里满是忙碌的身影,他们再次往山里去了,谭辰清说了,老百姓的日常就是劳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谭家和普通百姓没有两样,就该过那样的生活。
  两人四肢酸疼麻木,哪儿还有什么力气,整个上午,合力砍了半捆柴火,中午回家不敢看谭盛礼的眼睛,两人自知表现不好,吃过午饭,丢下碗筷就往山里去了,看两人状态不佳,谭佩玉心头担心,谭盛礼安慰她,“别担心,玉不琢不成器,他们比你想的能扛。”
  傍晚,天擦黑时兄弟两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手里的柴火更少了。
  谭盛礼站在后院,扒着他们这两日抱回来的柴,兄弟两心下惴惴,低低喊了声,“父亲。”
  “累吗?”谭盛礼问。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撒谎,陈恳地点头,声音沙哑哽咽,“累。”
  “累就对了,人生在世,没有谁是不累的。”
  兄弟两垂眸,“父亲说的是。”
  “先去吃饭吧,吃了饭我考察你们功课。”
  谭振兴绷不住眼泪又哗哗哗地往下掉,累得脑子都转不动,还考察他们功课,真要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啊,月色朦胧,谭盛礼看出两人心底的排斥,反问,“不想读书吗?”
  “想。”
  太想了,比起干活,读书真的太轻松了。
  谭盛礼考察的功课不同,谭振学功课较为稳扎,难度有所提升,谭振兴荒废了几年,解答模棱两可张冠李戴,谭盛礼给他布置任务,抄书,先记住书里内容,再做释义解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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