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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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陆家的一贯作风。
  陆汀州虽是陆家家主,可这是陆家的规矩之一,她也不得不遵守。陆嘉遇一直没有自己的佩剑,那一日早课下了之后,陆汀州叫住了要上山的陆嘉遇,“嘉遇,等一等。”
  陆嘉遇闻声停住了脚步,回头看陆汀州,“祖母。”他的声音里没有多少感情,而陆汀州却心中一颤。
  陆嘉遇这是认她了,最开始他总叫自己前辈,后来进了祠堂一夜,出来便改口叫祖母。她想多听几声,可陆嘉遇却不再爱说话了。他将自己藏进了坐忘峰,除了非必要便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像被禁足,反而像是去隐居。
  陆汀州心中轻叹,“你还没有佩剑吧。”陆家弟子十二岁起就该去选佩剑了,对于剑修来讲,佩剑与气海同样重要。陆家的剑冢中藏着不少名剑,但能拿走哪一个并不是人说了算的。心智、血脉、机缘缺一不可,说到底是剑在选人。
  “我带你去选剑。”陆汀州瞧着那双淡漠的眼睛。
  陆嘉遇没有多言点了点头跟在陆汀州身后,陆汀州十指须须在剑冢门前虚虚画了两笔。一道流转的光线在虚空中形成一个漆黑的旋涡,那个旋涡不断扩散,直到将陆嘉遇目所能及的所有景色都吞噬。他的视线被黑暗侵蚀,更多悬在空中泛着幽光的剑从黑暗中浮出来。
  陆汀州站在陆嘉遇身后道,“去选吧,选一把最契合你的。”
  陆嘉遇没有贸然行动,他仰头环视了头顶颜色各异的剑柄之后,回头问陆汀州,“祖母,哪一个是最凶的剑?”
  陆汀州一愣,这话与陆眠风第一次进剑冢问得几乎一模一样,“母亲,哪个是最强的剑?”
  她没说话,只是向最深处看了一眼,意味深长道,“这要看你能走多远了。”
  陆嘉遇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他没有丝毫犹豫抬步便向深处走去,沿途有不少剑感受到陆嘉遇的血脉亮了起来。他却丝毫未停止步伐,一身白衣的陆嘉遇像是一捧雪中的焰火,点燃了沿途所有的星星。
  陆汀州站在他背后,所以瞧不见陆嘉遇眉间渐渐跟着亮起的心魔印。
  不知走了多远,陆嘉遇额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像是走到了剑冢尽头,连空气都稀薄了许多。
  黑暗尽头有一柄细长的剑静静漂浮在空中,那柄剑比其他剑都要高一些,周身剑光透着雪白,剑柄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陆嘉遇跟着钟翮那么久,他一眼便瞧出来那是一道上古的封印。
  那柄剑始终没有对他的到来有任何反应,陆嘉遇站在剑身之下凝视了它片刻,回头对陆汀州道,“祖母,我要它可以吗?”
  陆汀州拧了拧眉,那柄剑凶名在外,百年来没人能降伏它,故此一只沉在剑冢最深处,她斟酌了片刻,“嘉遇,你要不要再选选?”
  陆嘉遇摇了摇头,“您说可以或是不可以便是了。”
  他眼中古井无波,他只要一个点头。
  两人对峙半晌,陆汀州偏过头道,“你能带出去就是你的。”
  百年难得一见,陆汀州让步了。
  陆嘉遇知道陆汀州的偏袒,他躬身一拜。转过身面向那柄剑,陆嘉遇将右手摊开,左手以指尖做刀,在手掌中间划过,鲜血从手掌中缓缓流出。
  陆嘉遇腾空而起,缓缓握住了剑柄。血迹顺着反复的花纹流转,直到浸满剑身中间的凹槽。
  雪白的剑光骤然亮起,几乎照亮了半边剑冢。便是陆汀州也震惊了一瞬,陆嘉遇双手捧着血淋淋的剑从黑暗深处走来。他眉间的红一闪而逝,对着陆汀州道,“多谢家主。”
  应龙曾经告诉他,他是纯阴之体,这也是为什么钟翮愿意收留他的理由——他是上好的祭品,即便没了鬼眼,他也是。
  陆嘉遇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将自己作为筹码,递给了古剑。
  “这便是我的剑了,它叫断羽。”
  断羽出渊的时候,有狂风过境。陆汀州望着她唯一的血脉背着细长的剑一个人走回了坐忘峰,她眼底情绪晦暗不明,半晌长叹了一口气。
  陆家弟子早些年以陆知春为榜首,不少人都认为陆知春是下一任陆家家主的不二人选,直到十年一次的夜海境试炼结束。
  与陆嘉遇同一场的弟子们永远不会忘记那地狱般的三日,陆嘉遇面无表情提着断羽用陆家最基础的剑术将里面的妖群杀得四处逃窜。少年人的身量不会再变,与离开钟翮的时候一模一样,妖血溅在他的眼尾,无端添了几分妖冶和艳丽。他提着鬼尸的头站在尸身中间之时,竟无一修士敢上前接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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