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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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必当待她如亲生。”顾君如郑重承诺。
  绯檀点点头,声音渐渐虚弱下去:“如此,奴婢就安心了……别让她知道我是谁,这一辈子有你这一个母亲就够了……”
  绯檀慢慢的阖上了眼睛,安静从容,仿若睡去。顾君如伸手探了探鼻息,指尖一片冰凉。鼻子一酸,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去告诉管家,叫他准备绯檀的后事吧。要厚葬……以妾室的身份。”
  青霜跪在地上已经哭成了傻子,很长时间之后才缓过些许心神,一边抹泪一边出了屋。
  在顾君如的一力坚持下,绯檀的葬礼终归办的十分隆重。她原打算亲自披麻送绯檀一程,却被周夫人极力阻止了。毕竟此刻在外人的眼里,她还在做月子,莫说给绯檀办丧,就是出屋一步都使不得。
  顾君如便守在屋中,命人剪了一块麻布给孩子套在胳膊上。她给孩子取名叫周思檀,小名叫念念。虽然绯檀不让她告诉孩子身世的真相,顾君如却觉得必须在她身上留下点什么。
  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从嗷嗷待哺的奶娃,到满地蹒跚走步,也不过一年多的功夫。有了这孩子的陪伴,日子总算过得快了一些。只是每每午夜梦回,顾君如仍然会一次次的惊醒。她总是会梦到周羡渊,梦见他身体悬在崖边,神情无助的一声声唤着她阿姐。
  周羡渊走后,顾君如曾托人往边关捎了几回信,送信的人走了又回,那信却如石沉大海。一次次希望又失望,顾君如终于放弃了。至少她知道周羡渊还活着,这就够了。
  又是一年除夕,同院里的下人聚在一起吃过年夜饺子,顾君如便带着念念回房休息。青霜伺候完孩子洗漱,又去墙角添炉火,正要出门之际,却听见外面一阵敲门声。
  寂静深夜里,这拍门声无故叫人有些心惊。青霜披衣出门,不多时又匆匆返了回来。她脸色有些难看,小声同顾君如道:“是墨生……说是大公子可能不太好。”
  顾君如猛然惊觉,今年的除夕,正是前世周羡渊的祭日。忙趿鞋下地,一边穿衣服一边嘱咐青霜:“你看好孩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到外面乱走。府里这几日指定要乱上一些,且莫叫旁冲撞到孩子。”
  “放心吧,奴婢晓得。”青霜沉稳的点头,披着衣服,寸步不离的守在念念身边。
  顾君如穿好衣服,带着两个年纪大些的婆子去了桃花阁。她走之后,念念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青霜,嫩声嫩气的问:“阿娘哪里去了?”
  青霜摸着她的头发,面容平静的道:“有个叔叔要死了,你阿娘去送他一程。”
  “是那个坐轮椅的叔叔?”
  青霜点头,问她:“念念伤心吗?”
  “不伤心,他又不喜欢念念。”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念念转身又睡了过去。
  “果真还是个孩子……”仔细给念念盖好被子,抬头望着门外,青霜口中念念有词:“这下终于有人要下去陪你了,绯檀姐姐,你就不会寂寞了吧。”
  ,
  第33章
  冬日的夜晚总是格外寒冷,桃花阁里一片肃杀。这院里的下人本就少,顾君如搬走之后,只留下一个墨生伺候着周羡鱼。一主一仆住在偌大的院中,平白添了几分孤苦与清冷。
  整整两年时间,顾君如再未踏入桃花阁一步。如今念念都满地乱跑了,却从知那里住的是她的父亲。每次两人相见,她都管周羡鱼叫叔叔。顾君如从未改正过她,周羡鱼便也只好由着她这么叫了。
  墨生掀开帘子,将顾君如让进了主屋。门口高台上摆着几个花盆,盆上蒙着一层尘土,盆里的花也已经枯黄如草,显然已经很久无人打理了。
  见顾君如盯着那花盆看,墨生苦笑道:“大公子已经病了一个多月了,身体不好,无人给花浇水,就都枯死了。”
  “多派几个人过来伺候吧。”
  “昨日老夫人还派了两个奴婢过来,可是大公子不喜欢人多,愣是将那人打骂了回去。他如今正在病着,脾气越来越坏了……”
  实则周羡鱼并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只不过以前懂得给自己掩藏,而今病的厉害,却是连掩藏的力气都没有了。顾君如摇摇头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卧房。
  屋子里没生炉火,周羡鱼只盖着一层薄被。双手交叠放在被子外面,手背青筋交错,手腕干枯如柴。他原本就不是太胖,如今瘦的越发厉害,常年不见阳光,脸色苍白如鬼,形销骨立,风度尽失。
  顾君如站在床头,安静的望着周羡鱼,心中平静的掀不起一丝波澜。犹记得前世的这种时候,她拉着周羡鱼的手,哭的难分难舍,几欲要昏死过去。可如今物是人非,到底再体会不到那种心情了。
  仿若有所察觉,周羡鱼慢慢的睁开眼睛。宛若风烛残年的老者,直至看见顾君如,眼眸中才生出星星点点的光亮:“阿如,你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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