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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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似方才历经一场巫山云雨,衣襟松垮,长发倾泻如墨。整个人懒散倦魅,外衣领下敞开的胸膛,隐约可见旖旎的痕迹。
  他单手拎着酒壶,不留情面地下杀令。
  “随乱者同罪。”
  “殿下。”
  纳兰忱抬袖微微施礼,纳兰楮毫不意外地看向他,眼尾携了似笑非笑之意。
  “此事不可单以附逆罪论处。”
  “小王爷言之有理。”
  温大人开口道,“琉瀛之罪,罪乱其洲,若附逆论处,无异一场屠杀。”
  纳兰楮拎着酒壶的指尖轻敲了敲壶身,踱步笑道,“琉瀛子民,如今早已从骨子里便不归我大郢,小小洲府,妄图立国。此为大逆,孤便是屠他满洲也使得。”
  “今日之祸,确非朝夕而就。琉瀛沦为失地太久,朝代更迭。加之不臣之心不死,子民从本质被净思,对大郢并无归属。”
  温庭之所言一针见血,纳兰忱叹道,“可悲是,国之未来儿郎,被根蚀废残。”
  “正是如此,所以,如何杀不得?”
  纳兰楮敞怀道,“琉瀛乃吾大郢国土,大郢子民,却早在吾圣土分裂吾国,难道不该杀之?此等废残子民后代,其罪何比侵略者轻之一二?甚至不比糟粕,弃之毫不足惜。”
  纳兰忱敛眸须臾,道,“殿下,臣弟觉得,对烧杀抢掠者可当即诛杀。对其罪轻者,暂留性命。若不从,即杀之。”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是令纳兰楮意外不小,他毫不掩饰地惊讶凉笑,“孤还以为你会说,人之性命至上,当不能轻易诛之。”
  纳兰忱回以温笑,恭谦道,“皇长兄又取笑臣弟了,臣弟虽秉承信念理义,却并不迂腐至善。”
  哦,看来以前是误会了。
  纳兰楮扬了扬眉,他还以为他的小皇弟是堪比菩萨心肠,容之一切的慈悲胸怀。
  温庭之闻言望向他,微微笑了笑,“小王爷通透。”
  他抚袖道,“微臣一直觉得,人之初,性溯本恶。”
  太子殿下扬了扬尾音,漫然地喝了口酒, “温卿所言,倒是甚合孤意。”
  纳兰忱从未听过此言,但此刻想了想,却发觉颇有深意。
  “因为世间尘晦,干净的生性是至纯亦是至恶。所以要受制于框架,要以千卷书化净,要学识明理,去之本恶。”他说着恍然受教似的低眉,朝温庭之施礼道,“温大人仰止之境。”
  “不敢。”
  纳兰楮看着礼教颇深的两个人相互施礼,说两句话到底要施几遍礼?
  他忍不住皱眉,“你们读书人都这么糟糕吗。”
  *
  是夜沉深,漆黑墨色铺天盖地,不见星点的辰星月色。
  药碗破裂堪碎一地,汤药溅落,浸染了云纹衣角。
  “裴郁卿......你放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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