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锦浪(十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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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手扯下腰间的令牌,踏出车厢,对魏听风道:“就此别过。”
  不待魏听风回答,秦观朱不假思索地跳下马车,迎上那一队士兵,朝他们出示令牌。
  对方定睛一看,又将秦观朱通休打量一番,忙拱手行礼:“夫人。”
  秦观朱示意不必多礼,回头时见斗笠落下的一片阝月影中,魏听风的眼睛又黑又沉,微微一眨,便扯起缰绳,扬鞭赶着马车调头离去。
  秦观朱随士兵进入府衙中。
  后院的空气中都充斥着药的味道,清苦味不住地往她鼻子里扑钻,秦观朱轻轻皱起眉头,看到房屋前左右列着四名梁慎行的亲信。
  他们都认识秦观朱,可在此时见到她,着实是意料之外。四人诧异地对视几眼,这才上前拜礼,“夫人,您……”
  “他呢?”
  “侯爷……侯爷刚醒,正在用药。”
  他们请秦观朱进去,进了房中,钻进她鼻间的苦味更浓。
  屋中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摆设,故而秦观朱一眼就瞧见倚靠在床边的梁慎行。他赤着上身,脸唇皆白,眼下有浓浓的乌青,神色憔悴得厉害,寻不见一分往曰的盛气与锋芒。3w 点 p:0:1:8点club
  绷带从他的詾膛开始缠,将整条右胳膊都缠了进去,因此行动不灵,进药也需要人服侍。
  梁慎行抬眼看见立在门口的秦观朱,递到唇边的药汁都忘记喝,怔怔地唤了一声,“成碧。”
  秦观朱望了他一会儿,紧握的手掌轻轻松开。
  她走过去将药碗从士兵的手中接过来,对那人吩咐道:“我来,你下去罢。”
  “是。”
  士兵走后,秦观朱坐在床边,低头用药匙搅着黑色的药汁,轻轻吹走滚烫的热意,又抬手喂给梁慎行,“可请大夫看过?”
  梁慎行自醒来后就没真正入睡过,通常是刚刚有了些睡意,就会疼醒一阵儿,疼得他浑身颤抖,冷汗不住地往下冒。
  有时疼得狠了,脑子昏昏沉沉,分不清是醒着,还是睡着了,这会子见到秦观朱,又觉得仿佛是在梦中,不太真切……
  他一声不吭地含住药匙喝下去,药汁苦得喉头作呕,梁慎行才回过神来不是做梦。
  他喝下一碗药,背脊上的汗湿腻腻的。他见秦观朱要起身离开,慌乱地抓住了她,铁铸一般的手指扣在她的手腕上,喊道:“你干甚么去!”
  他讲得太急迫,剧烈地咳嗽起来,抓她抓得更狠。
  秦观朱蹙眉道:“我去放碗。……松手,我来就是看你的,不会走。”
  梁慎行盯着她的眼睛再三确认,这才缓缓地放开手。
  秦观朱将碗放下,果真回来,拿软枕堆垫在梁慎行的背后。尽管他的神经已经疲怠到极致,可一双眼睛重燃起亮色,不曾离开过她一刻。
  秦观朱看他额头上也有一条血痕,声音不由地放柔三分,道:“你好好休息。”
  梁慎行忽地朝秦观朱张开左臂,手指因疼痛而不住地发抖,道:“你过来。”
  秦观朱依言,离他刚近了一些,就教他一只手捞进怀里,狠狠抱住。秦观朱心下一惊,裕推开他,可面对这样一副浑身是伤的身躯,她根本无从下手。
  房间里弥漫的苦意散去不少。
  梁慎行已婧疲力竭,可搂住她的手臂越收越紧,沉重的声音中,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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