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比特旅馆(3)(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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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十点,丘比特旅馆,四号客房。
  林沫胡乱踢掉鞋子,行尸走肉般的往窗边走去,江承泽还没来的及问些什么,就瞥见她重重倒在仿真皮的贵妃椅上,先是闭眼沉思许久,而后才撩起眼皮,费力的将自己疲惫的身躯支起,拉开行李箱,从里头捞出一袋五顏六色的廉价金平糖,一声不吭的就往嘴里送。
  江承泽见状后,脸上扬起了"諂媚"的笑容,乖巧地坐到林沫脚边的地毯上,狭长而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那袋糖,恐怕就差流口水了。
  「你又吃不到。」林沫移开视线,红着耳尖闷闷的回绝了这再明显不过的蹭食,见对方的肩膀马上耷了下来,连忙补了句:「以后也不是没机会吃。」
  江承泽脸上笑容一僵,险些掛不住,恍惚间脱口道:「你买给我吗?」
  旅馆的灯光昏暗,林沫又刚好坐在不见光的厚重窗帘边,就这么恰恰好忽略了江承泽那一闪而过的、晦涩不明的苦笑,还以为对方想白嫖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忍不住嗤笑一声,「大少爷自己买一箱回家屯着都不是问题吧?」
  「......嗯。」江承泽低下头来,含糊不清的应了声。
  林沫累的什么事都不想思考,脑子像被灌了水泥,直觉认为江承泽比平时安静是因为徐千寧的事,也不好意思揭人家伤疤什么的,洗洗睡还比较实际点,乾脆把斜挎包往行李箱里头一塞,眼不见为净。
  「枪怎么办?」江承泽目睹了这一幕,怕里头的贵重物品给林沫的"大力金刚掌"折坏了,连忙上前扯住她的手腕,「那可是国家白纸黑字规定的"不可私藏之物"。」
  林沫本来就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现在更是鬱鬱寡欢了起来,「难道你要让我上缴吗?就算它是徐千寧给我们防身用的东西?」
  江承泽内心里可谓百感交集,一方面是怕私藏被发现,林沫因此触犯了管制法,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一方面又怕追寻线索的途中遭遇危险,自己无法及时现身保护她,留下悔恨。
  她是个敏锐的人,江承泽又是那种情绪全写在脸上的单纯小孩,林沫只看一眼也能知道对方定是在为自己着想,碍于面子什么也说不出口。
  为了打破这种尷尬的局面,林沫轻咳一声,硬梆梆的将话题转了个大弯,「在那之前......我来给你釐清下这种魂体分离的咒该如何解吧,当然,是常识下的,我们不知道敌人究竟做了什么手脚,只能以歷史上的事件来推论。」
  「吞火藤吗?」江承泽脑子还停留在枪械弹药管制法,没想到这个女人跳话题的速度快中之快,惹得他有些连贯不起来,揉了揉头发,一脸憨傻样的笑了两声。
  「傻子吗?吞火藤肯定是得直接找道下咒的傢伙才能解啊,我说的是你该如何回到自己的躯体里。」林沫翻了个白眼,拿出包里仅剩的符纸,「《左传.昭公二十五年》曾言:『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人的三魂六魄若是被强制撕扯出肉体,离开精神连结,那务必会对身体造成强烈的伤害,说的再明白点,就是你的身子,就算没有吞火藤的限制,也不可能活太久。」
  「三魂六魄中的三魂,大致上指的是"天魂、地魂、人魂",负责主管人的精神灵魂,而六魄就更不用说了,负责主管人的肉体生理。」林沫侃侃而谈。
  江承泽听得头昏脑胀,还不忘跟着点点头。
  「"魄"基本上,是无法被抽离的,所以讲严格点,你这种模样不能说是"魂魄",而该称为"魂",抽离他人的魂是属于邪道中的邪术,然而,以徐千寧的模样来看,她肯定是将某种能依附邪术的介质趁你毫无防备时送入体内的......怎么样?有想到什么吗?」
  江承泽沉吟了两秒,「打针,我昏迷前好像是打针了。」
  「那就对了,由此可知,敌人的手段还不纯熟,能使用吞火藤这种高级邪咒,估计是借住了什么另类的手段,另外,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人应该很懂得鸡蛋不能放在同个篮子里的道理。」
  林沫狡黠的勾起嘴角,把手里的符像钞票那般「刷啦」一声展开成扇状,得意之情不言而喻,是江承泽都不好意思打扰的程度。
  「什......什么意思?」理性大过感性,江承泽虽然想着再多看两眼林沫难得臭屁可爱的模样,但碍于脑子没人家好,只能乾巴巴的发出提问。
  「我从徐千寧家逃出来的时候,有感知到和你身上恶咒相同的气味,而这种邪咒其中一种破解法,就是将施咒人使用过的三种圣器收集起来,一同净化。」
  「三种?」
  「天魂、地魂、人魂各一种,今天那种气味十分稀薄,我大胆推断是人魂圣器,而其他两种,不在此处。」林沫收起物件,抓起毛巾和洗面乳,站了起来,「我要洗澡了,你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再喊我。」
  江承泽灿笑:「然后你会衝出来救我吗?」
  「......」林沫无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扭过头去,闷声道:「看情况吧。」
  同时刻,东城市局刑侦大队,晚间十点半。
  金向禹目光锐利的扫过电脑上的黑白录频,细长的眉梢紧蹙,说实在话,兰花桥附近的商家不多,这份监视画面可谓得来不易,还是来自某户五金行老闆为了防小偷装的针孔摄像头,他挨家挨户敲门才要到的。
  镜头下的河水混浊乌黑,摇曳的烛火从桥下透出,河面平静无波,良久,才隐隐约约能看见这次案件的死者──陈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似乎在说些什么,与他对话的人却始终藏在视线死角,唯有一截乾枯的手臂露了出来,似乎是提了袋包装精美的物品,再后来所发生的事,金向禹已经看了不下数十万次,无非是陈俊被捅死后,毁机灭尸的案发过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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