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花暖且香 第3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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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香照例接过茶盏,恭敬的献过去。张氏向来畏惧婆母,今见老太太的见面礼如此规格,便晓得她对这个孙媳并无恶感。一开始不是还嫌弃对方年纪太小出身寒微吗?这让等着看人尴尬的张氏有些差异。眼瞧着暖香收了那么贵重的礼物,又转到了自己面前,她还有些茫然。打量着暖香半晌没有动,似乎要发现这个新媳妇讨人喜欢的原因在哪里。
  她不接茶,暖香只好捧着,心道这个继母还要给自己一些颜色瞧瞧吗?老太太瞟了一眼,没有吭声,身体微微后仰了下。言景行两道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她身边的孔妈妈注意到了,忙在背后轻轻拉她一下。
  张氏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接过茶盏。又夸两句“俊俏,宜家”作为弥补。紧接着又让孔妈妈拿见面礼出来。她原本不富,又以为老夫人要挑眼,所以见面礼只是随便一个玛瑙镯子。由老夫人大手笔在前,这一下子被显出了高下。暖香也算识货,一眼看出玉料一般,原本就没指望要她东西。所以也便客客气气的谢过了事。
  紧接着又见过两个姑子。养在老太太身边的庶女言玉绣,还有青瑞堂张氏的言慧绣。暖香一人一个荷包送过去,里头是一模一样两对小金鱼。言慧绣亲热的拉了暖香的手:“新嫂子真俊俏。我们以后一起绣花画画逛园子,就有多了个人了。嫂子是宫里尚书,文艺超群,到时候莫要嫌弃妹妹才好。”
  暖香笑意盈盈,忙道不敢。心想这言慧绣倒好似完全忘记了当初上京河边发生了什么,摆出了一幅心无芥蒂的和善模样。相比较之下,言玉绣就神色僵冷了些。仿佛老太太脸上的冰霜过于猛烈,一不小心飞溅了在她脸上。只按礼道谢少夫人。
  两个兄弟并未如老侯爷想的那般,相亲相爱,至少哥哥大婚,那言仁行在武馆学艺也未回来。暖香此次见面只有三个姑娘,多一个。多的那个就是夏雪怜。已经在侯府住了小两年的娇客。如今德妃娘娘身边,五公主的怜才人。一身雪白锦缎落红梅花束腰裙,真红色六出冰花小袄,让她显得纤细柔弱,别有一番袅娜风流。暖香微微笑着看过去,以表姑娘呼之。本欲称呼她齐尚书的夏雪怜微微一怔,有点艰难的叫她少夫人。
  眼看着要开早饭,夏雪怜轻轻嗽了一声,起身告罪:“我最近连着病了几日,这会儿头晕的很,就不跟大家一起用饭了。请务怪。”
  原本还好端端的,这打了个招呼就不舒服了?她到老夫人面前请罪,老夫人只是微抬眼皮看了一眼,便放她去了。张氏倒还非常亲和的拉着手问最近吃什么药,身上觉得如何等语。直到丫头们捧着食盒进来,这才作罢。老太太,言景行,两个姑娘,都可以坐了。当媳妇的张氏和暖香却是要伺候的。张氏做这样的事已经轻车熟路,动作利落的揭开吊汤酸辣鱼锅的盖子,四褶灯笼样灌汤包子也去了笼盖摆放妥当。又兰指微翘给老夫人盛了一碗酸笋鸡崽子汤。她有意显示自己能耐,不给暖香活干,放着她尴尬。
  暖香并不言语,只是卷起了二寸袖子,从滚烫的白棉布里拿出一双双乌木镶银筷子,小心扶住中后位置,从老夫人开始,一双双送过去。小小的白胎青花小碟放在汤碗旁边,用来盛放鱼刺和小骨。新婚第一天,婆母照旧要给点颜色,让新媳妇知道不比在娘家娇贵。暖香尽知关窍,面上温柔恬静,并不露出丝毫异样。
  老人吃得不多,饭菜不过略动几样,很快就放下了筷子。众人见了,也立即收手,不管有无吃饱。陪长辈吃饭,重点在陪字,吃永远在后面。大眼望去,这一桌子菜不过动了三成。一般情况下都看老夫人心意,赏下人,或者分给子孙。
  “太太把那碟猪肉白菜馅的开花包子拿去吧,给慧姐儿留着。”老夫人略望了一望:“鸡汤拿去夜宵煮个面。”
  言慧绣和张氏都急忙道谢。老夫人点点头,又看看桌子:“那鲫鱼汤都没动。配个龙心滚一滚,给浣花阁夏姑娘送去吧。这个时候,正适合鲫鱼滋补。”
  张氏又忙忙应是。寂然饭罢,又有人送上漱口水,和茶。众人全都用过,这第一次请安伺候终于完成一个阶段。按道理来讲,这会儿该回青瑞堂,轮到暖香伺候婆母张氏用膳。但老夫人却道:“大家忙去吧,不必在我这里干耗。暖香留着,我说句话。”
  言景行有些讶异,只是收敛的很好。张氏却有些失望,马上轮到她摆婆母的款了,偏偏被老太太截了。
  暖香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圈,并不觉得有什么错误。那老夫人为何留下她呢?哪怕是第二辈子了,对上这个人老成精的封君,暖香也是有点怵的。她探究的望向言景行,言景行只是微微颔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老夫人只是难讨好并不爱多事,虽然不知道缘由,但问题应该不大。
  众人纷纷离去,言玉绣也到隔壁耳房去绣花,屋里只剩下了暖香。老夫人让红缨捶着肩膀,身子颇为随意的往鸦青色金线铃兰的引枕上靠了靠。
  “十三岁?”
  事先交换过庚帖,她的生辰八字老夫人尽知的。暖香恭敬的站了回话:“今年花朝节便满十三。”暖香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身子还未长开,方才伺候用膳,有些动作做不到位,所以引起了她的注意。
  还是个孩子呢。言景行十八岁。都还太年轻。老夫人把这句话隐下不说,又上上下下打量暖香,指指凳子:“坐吧。不必金刚罗汉一样站着。”
  暖香称谢。老夫人点头又不说话了。她吃够了当家冢妇不合格的亏,原本打算孙媳妇,一定要自己出手,精心挑选的。但后来见到言景行那种态度,连配房丫鬟都推送回来的强硬,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心道他八成与他老子一样倔,到时候由不得自己,平白生闲气。却不料,从天降个皇后,横插一杠,硬是绑了根红线。
  不仅言景行意外,她自己也是意外的。但对方毕竟是皇室。意外之后,她立即着手调查,将暖香一应大小事情都翻烂。她已经拿定注意,若这还是个不合格的人,那她拼着体面不要,也要逼皇后收话。所幸,并没有她想得难么遭。上京河边事,文星书院事,乃至竞选女官事,一桩桩细数下来,这丫头倒是够伶俐够机变。相貌,也十分可人。
  若说真有哪里让她觉得看不过眼,那就是年龄。人往这里一站,细细小小,春日小树般的一条。自己都还是需要别人伺候的年龄,哪里能去伺候人?乍一进门,老人就发现夫妻二人根本就没行周公之礼。
  作为媳妇------最大的也是最基本的一个作用,她发挥不了。
  瞧瞧那小身板,菡萏模样,尚未彻底舒展开,老夫人悠悠叹了口气。这口气叹得暖香汗毛都要竖起来。
  “如今还在长秋宫当值?”
  暖香有一说一:“皇后娘娘开恩,给我休假。又准我尽全孝道,所以我以后双日去宫里听差即可。单日子在家伺候祖母,和太太。”
  是太太而不是婆母。这叫法也是随了言景行。老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没有质疑。她根本不打算做调和人,缓和这继母子的矛盾。“往后在长秋宫里,谨言慎行,莫谈家事,不问国政。”
  暖香听这句话说得严肃,已经不是忠告而是命令。忙起身应是,保证做到。
  老夫人其实对皇后,这个前任小姨子颇为不满。她用尽了法子把言家和齐王绑在一起,硬生生把人拉上同一条船。原本宁远侯府只要当忠臣,孤臣便可,所谓忠君,谁是君便忠于谁。历来参和皇家立储之事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说不定自己没斗出来,就被现在的帝王一把抹了。勤勤恳恳做事,摆出政绩,依此为立足点才能站得稳,不管哪个君主上台,你都一样得用。镇国公府自己清楚这一点,府里几个少爷也不多跟齐王走动。现在呢?她逼着言景行走投机的路子!
  打得一手好算盘。许家这两个姊妹,一个眼高于顶目下无尘,一个自视高明野心极大,她哪个都不喜欢-----如今还把言家儿媳留在自己宫中,明面上是宠幸,实际上不排除是人质的可能。忍不住又要怨儿子眼瞎。老夫人强行忍下胸口的烦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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