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花暖且香 第1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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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如海转身就走,当初都是我换的,现在你倒去害臊了!
  言景行挥手一指:“你也给我出去!”
  嘁。杨小六咋舌,回头去折腾外间桌案上大模大样趴着的虎斑。不是啥名贵品种,难得的是四蹄踏雪,头上三竖橙红纹路,琥珀眼桃红鼻,卖相极好-----就是脾气很烂,仗着言景行的喜爱,侍宠生娇,看到皇子殿下爱理不理,叫唤一声都懒得。
  它的特权之一就是可以随意占据主子的书桌,大模大样的压着下面的一系列文稿。杨小六从猫肚子底下把宣纸抽出来,发现上面抄的《陶朱记略》。有楷书,也有小隶,有颜真卿也有柳公权。
  那一边双成已经拎着四个小丫头走进来。捧着水,罗帕,胰子,花膏等物,对皇子这个尊贵的客人见怪不怪,目不斜视。一心刚服侍主子换好衣物,脸上有点愧疚------所幸言景行是个比较开明的人,父亲,她们是拦不住的,一瞪眼,就把人吓跪了。更何况还有一个走哪闯哪,到处都当自己家的皇子殿下,连通报的时间都没有。尤其最近几天,言侯不知道为何看儿子房里这几个丫鬟不顺眼,动辄不给好脸色,每每把人吓得战战兢兢。
  但这种情况还是让人有点窝火。言景行吩咐她们门廊子下值班久一点,休息时间调开。一心依言照搬。或许父亲看到丫头子站岗一样矗在门边会更生气?算了,不管那么多。儿子在父亲面前没有隐私权这种东西,言景行也不想多起事端。
  这边杨小六还在欣赏文稿,心道这么一手好字不去参加科举真是可惜了。揭开一张,却发现下面是一张画像,香花罗襦,荷花立领显然是女子装束,杨小六顿时笑的奸诈,好比发现了天大的秘密,言景行这是看中了哪家姑娘?向来只有别人暗恋你的,你也有这一天?往上看,姑娘的脸还压在猫肚子下。杨小六鬼鬼祟祟的回头望了望,烟霞紫敷金彩轻容纱,玉色拖地帘,远山色流银幔帐,三层薄而华丽的帷幕挡下来,仍旧隐约可见人影,言景行还在梳头发。
  他伸手哄一哄,猫一动不动,又推一推,这团绒球一样的生物便挪一挪。怎么可以这么懒?杨小六又怕惹它叫起来,便使劲把画纸往外拔,嘶啦一声-----
  杨小六立即收回手,拎起猫重新压到上面,背过身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言景行把腰带束好走出来,问他:“怎么了?”
  杨小六摇头,瞧他要过来,急忙拦住,拉了人就往外跑:“快走,要来不及了。”
  也活该言景行运气背,本来嘛,这样的宴会大家自己高兴就好。对诗联句,击鼓传花,射覆双陆,无一不有,尽管挑自己喜欢的耍来便是。偏偏这帮风流人物都是无酒不欢,一乐起来,大家一起放纵,不管尊卑上下。瞧瞧?国学馆的老先生已经被缠的七荤八素,张口就是噫嘘唏,或许以为自己是李白。大约平常过于出类拔萃遭人恨,牙尖嘴利遭人怨,言景行原本只想露个脸,敬了上级就走人,结果却遭到惨无人道的围攻。
  -------都怪杨小六。他原本想低调点溜进去再默默的溜出来,这个这家伙一冒头,就有小宫人扯着嗓子喊:“六皇子殿下驾到。”
  众人转过头来,纷纷行礼问安,想跑也跑不了了。偏偏这家伙对花粉有点敏感,太医嘱咐他莫沾酒肉荤辣避免情况加重------但大好日子,不能让敬酒的人失望而归,于是言景行责无旁贷。
  然而他毕竟是聪明的,熏熏然间觉得撑不住了,为了避免失态,便应朋友之邀做个游戏,打算功成身退潇潇洒洒拂衣去。郎署一群同事在投壶,纵然额上有点升虚汗,但言景行还是有把握赢的。毕竟都是箭矢。毕竟他自己清楚他的射艺水准。
  中央八副莲心地毯上搁着一个四方口獬豸头流带纹圆脚投壶,旁边箭囊里是柘木银头小羽箭。只看投不投的进,已经不够刺激,满足不了这般贵族自己的需求,大家玩的高级一点,两人同时出手,不仅要自己的投进去还要把对手的打落。旁边还有人抚琴伴奏,节奏或平缓或激越,把气氛烘托的刚刚好。
  跟他比试的是任城王之子萧原,抚琴的是弘毅伯之子章良。属于言景行在郎署发现的,比较认可的人。也就是他跟帝王坦白的,“朋友”。无论文艺武术还是吃喝玩乐都有那么两下子,再加上模样俊秀,在郎署一班公子中,颇有些地位。
  “若是我没赢,那就算我输。”言景行欣然应允,借着几分酒意,风流可赏。
  萧原当即拍案,磨牙嚯嚯:“你可别太得意。”
  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赛事愈发激烈,引来一群人围观,纷纷下注,赌哪个能赢。过了一截梦甜香,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着被撞到地上的箭矢尸体,杨小六清点数量,默默咽了口吐沫,现在扯平,全看最后一发。萧原的剑眉已经皱了起来,眼神锐利,轻轻转动着手里的箭似乎在估量准头。言景行颊上有点发红,但手依然很稳,比了一下距离,对了一下壶口剩余的宽度,了然一笑。
  这一笑让萧原心里突突直跳,平白有点泄底气,手心只冒汗。密集的琴声如高空落雨,万马嘶鸣,慷慨悲壮,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意境。两人同时出手------却不料关键时刻,言景行忽然扭头看章良:“你刚刚的变徵音走调了,揉指不对。”
  啪嗒!话音刚落,杨小六就不忍直视的捂住了眼,地上躺着言景行的箭,萧原那支也同样掉在另一边,死相凄惨。“兄弟,你能不能走点心。知道你精通音律,但这时候能不能别去挑毛病了。”
  言景行也有点发怔,活了这么久才知道周郎顾曲原来是被动技能。非我愿也,但我的身体背叛了我。章良已经拊掌大笑,哈哈哈的走过来:“言兄,你也有着道的这一天!”
  谁让你方才那么骄狂,活该现在被俩人联手欺负。
  平了就算你输,你自己说的!萧原已经端着酒杯拿着酒壶奸笑,章良跳过来抱住人按倒在椅子里。旁边一群闲汉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围过来,平日只见他姿容卓异宛若天人,只看见才智超群样样出众,难得有机会占他便宜,何乐不为?
  这就是朋(祸)友(害)啊,言景行被出卖的之后,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套路。
  幸而杨小六还是很讲义气的,皇子殿下没人敢强灌,艰难的从一堆狼爪里把言景行捞出来。萧原老成一些,见言景行眼神已乱,腮上粉艳,体温有些发烫,也担心真伤着了,顺水推舟放人走。于是,这才逃出生天。
  我竟然要承萧原那家伙的人情?言景行朦朦胧胧的想,遗世独立原则再次被突破,多少有点伤感。
  都是命啊。狐朋狗友!难怪爹爹嘱咐我小心,都是两脚兽!偏他还不曾吃东西,胃里烧得难受。被杨小六扶在怀里的时候,言景行心道都是被这人连累的。一手按着晕沉沉的额头,另一手毫不留情扇到了他脊背上----用力挺大,杨小六踉跄一下,俩人差点一起跌倒。
  ------再次站稳就看到了暖香。这场面还真是有点尴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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