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花暖且香 第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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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菜上桌,还要挨骂,春娇嫂子长脸一跨,两只眼睛就瞪得秃噜出来,筷子戳着碗里的蛋:“你偷吃了是不是?五个野鸡蛋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馋嘴偷吃的货色,一辈子下作,没沾过荤腥一样。”又一吃,呲牙裂嘴,拿了清如水的薄粥往嘴里灌:“辣辣辣!你这个死妮子,诚心的是不是?”
  “小山椒切碎的末,失手了。”暖香乖乖认错,声音弱弱。垂下来的发丝后,幽幽一双眼,看着骂骂咧咧却依旧吃得舍不得停下来的春娇嫂。
  再难听的话听多了也习惯,暖香在阴影里沉默寡言,小小的俊俏的脸一半晦暗一半光明。她微微侧耳,能听到隔壁老鼠搬家黑猪打呼,春娇嫂这点污言秽语全部自动过滤。
  这一边齐天祥刚刚逃学从隔壁村回来,不知道是下河摸鱼了还是上树套鸟了,头上挂着草签子,衣服上还带着烂口子,一进门一句话不说先埋头吃饭,呼啦啦喝掉三碗豆粥,才有心看站在角落的暖香一眼。春娇嫂一边给他夹菜递馒头一边骂:“没成算的小畜生,给你好衣服也不知道老实,再好的料子都白瞎到你身上。早说了让你好好读书,早点回来做做功课,谁知道死了爹没人管一样,整日价在外面荡来荡去-----”
  小畜生把碗一推筷子一甩:“读书有什么用?吃的饱穿的好讨的了老婆吗?我那私塾先生就不过就是个老光棍,裤子破了都没人缝,哈哈哈,穷读书读书穷,人生要富全靠命”一腔子吼出来,倒跟春娇嫂的调调有五分像,果然是母子,不愧亲生的。
  春娇嫂气的要扇巴掌,小畜生一溜烟跑了出去,清明已到,蛇虫出窍,真是捉蝎子拿蜈蚣的好时候,一个晚上的收获卖进药材铺,倒是可以买两块糕饼解解馋。
  春娇嫂骂骂咧咧的回屋,照常例进行死鬼男人最好今晚死在酒馆别回家的诅咒。暖香这才从阴影里出来,盛半碗温粥,随便捡两筷子黄菜。
  暗叹一声,吃过苦受过罪,如今魑魅魍魉重新应付一遍,倒是既轻巧又熟手。她前世性子倔,撑着一身骨气,积极反抗,结果是什么呢?白挨许多打,白遭许多罪。一棒子敲晕过去,五两银子卖给黑心老财。都说人生如戏,如今这剧本读档重来,她可是非常期待。
  问题是,良夫美婿远在天边,地位还判若云泥,什么时候红线才能牵上?暖香抓头。
  第2章 暖香
  “暖暖初阳后,卿卿一架红”
  “娇娇暖宜香,袅袅散入风。”
  提笔,落墨,浅笑。花落盈盈,落在水池,石缝,落在砚台墨香中。
  那一年大周和胡人还在打仗,清角吹寒,金戈入梦。枕兵不寐马待旦,将军金甲夜不脱。绵绵无际的黄沙,古老庄重的城池。冰凉,冰凉,兜鍪,吴钩。抬头,天上的月亮凉的像雪,低头,地上的沙子也耀眼的像雪。某日清晨,一张口呼出一口白汽,抬起头来一看,啊,是真的在下雪。鲜红,鲜红,朱缨,罗帐,城墙上飞溅的鲜血。多少年来血迹一层层晕染变厚,太阳一照,胭脂样绚烂。绚烂如城墙内,最神秘又传奇的一架花。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叶孤城万仞山。
  边塞艰苦,能生存已是不易,哪里养得出如此娇贵富贵的花?但这里不仅有,还有满满的一架,有两个仆人专门伺候着,活得比人自在。能有这种奢侈的,整个大周也找不出几个,眼下这种情况只出现在西北都督府。
  小小少年看着院子中烘楼照壁开得热情万丈的花,久久不回神,父亲进来也没有察觉。正直壮年的宁远侯也不介意儿子的失礼,笑道:“你那齐叔叔有了个女儿,刚送信过来。他乐得要疯掉了。直说这次打完了仗就把她们母女接进京城享福。”
  “女儿?”
  “对呀,哈哈,他这会儿倒恨自己读书不多,想不出好名字了。”
  “和文绣妹妹一样的女儿吗?”
  宁远侯的笑容瞬间僵硬,慢慢消失。眸中灿烂的神色归于沉寂,长叹一声,粗糙的手摩挲幼子的面庞,稚嫩而清丽的少年有令人心折的纤细的美感。太像了,怎么会有这么想象的母子?从清冷雍容的气质到刁钻刻薄的性子。
  他转过头去,不再看那张几乎与亡妻一样的脸。虚张声势般拿起桌案上的纸张。湖州宣纸上,墨痕犹新,腕力未成,骨架初现,精致文秀的楷书。当下,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吾儿觉得这女儿叫什么好呢?”
  少年转头看那连锦铺绣的红花,风太大了,两个下人正扯着布幔要把它们保护起来。
  “暖香。”
  “卿卿一架红,娇娇暖宜香?”宁远侯笑道:“女孩子是该有这么温柔美好的名字。不过,这却是齐叔叔的女儿,他这个父亲会不会依呢?”
  “他自然依的。你只管去讲。”语调清冷,语气果断,斗气般强调。
  作为失去生母而被满怀愧疚的父亲带在身边的幼儿,宁远侯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子,总是会有着盲目的,可厌的,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的自信。不怪他。宁远侯永远无法对这个孩子发火,要怪只怪自己的无可奈何。
  暖香?啊,好啊!暖香是个好名字!刚得了千金的老齐眉花眼笑,嘴巴都快列到耳朵稍,当即飞马回信,还特意附上宁远侯送他的玉佩,告诉那个偏僻小镇的村姑,那个虚弱不堪的产妇:我们的女儿叫做暖香。
  -------果然二话不说就依了哟,宁远侯看着已经完全乐傻掉的战友,捂脸,哎,好丢人。网开一面,公马私用咯,派斥候给你八百里加急送过去。
  言景行披着莲青色暗云纹银线氅衣站在屋檐下,看着父亲和兄弟说笑,那个平日严肃凶悍的大叔今天走路都像踩着棉花,一次笑出八颗大白牙,直接把手下小兵吓傻。六岁的孩童宽大的锦缎袍裾在风中摇摆,初次体会到生之喜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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