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宠 第1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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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晟亦看着王宾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皱纹里透着老谋深算,他语重心长地对儿子叹道:“儿子你记住,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你这个表哥,可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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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宫
  王宾静静地低头立在宣政殿外等着皇帝宣他,今日可算替圣上办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在冰冷铁血的政治中,给奶的就是娘,作为新朝廷的臣子,最聪明的选择就是愚忠姜铄,哪怕是不顾人伦给亲戚苏照晟下圈套,最后会害苏家家破人亡,也要义无反顾并且毫无廉耻的做。
  在这盘清洗前朝余孽和有功之臣的棋盘中,姜铄一直就是那个背后的执棋者,而自己则是颗替主人冲锋陷阵的棋子。
  皇上要利用这次买卖官职的小事,初步削弱李氏在朝堂的中坚力量。
  苏照晟无辜?不幸地被选中做了导火线?不不不,国库空虚,老苏可是有钱的很哪,皇上把一切都算准了,一定要把那颗叫苏照晟的富弃子榨的干干净净才算完。
  门吱呀一声开了,甜腻的香风立马拂了来,王宾下意识抬头看来人,真是好久不见了,李月华,不,现在应该是德妃娘娘。
  第23章 王宾求亲
  小黄门在前头躬身给德妃照亮,王宾这才瞧见德妃今日服着灰绿云纹的牡丹红上衣,大袖缘条为浅金色,裙腰束的极高。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边上只斜簪着一支连珠花钿金凤,比起从前挥金如土的长宁公主,现在的德妃只给王宾一个感觉:寒酸。
  王宾忙将头低下,他跪下伏地行礼:“微臣王宾,参见德妃娘娘。”半响也不见德妃吭声,怎么着,故意羞辱我,让我跪着?王宾心中暗自腹诽,不过是苟且偷生的亡国公主,还这么大的臭架子,哪日说不定换你跪我呢。
  德妃将大袖往顺摆了下,只是冷哼一声,就随着小黄门扬长去了。这时,御前的大太监周章山才敢凑到王宾跟前,他望着德妃远去的背影笑道:“娘娘如今有了身孕,可是不能跟以前比了。”
  若是大陶国没完蛋,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王驸马的,哼,她不是公主倒贴我都不要。个性又坏又任性,想一出是一出,要金山给个银山就大发脾气,每次都要贴上去哄她,这般女子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不过,她现在倒是变得安静本分了,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动作神情生硬,像是在极力模仿某人。
  王宾微微一笑,面上恭敬道:“娘娘有孕,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不过对李氏皇族来说,可是个糟心事。
  周公公将王宾送进殿内,按照惯例将殿门拉上守在外面,王大人这么晚来,必有大事。自己的人头只有一颗,猜不得,听不得。
  王宾踏着小步子上前跪倒,参拜道:“臣左羽林将军王宾,叩见陛下,愿吾皇万福金安。”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姜铄当了皇帝依旧留有过去的习惯,他穿着金线绣龙纹明黄色绢布甲,褐褶白裤,平巾帻用金饰玉簪导,冠支以玉。眼睛里虽因劳累过度布着血丝,但整个人却看起来精神奕奕。见王宾的参拜,姜铄英俊的脸上带着一抹温和轻笑,顺手端起提神的药茶,道:“王卿请起。”
  姜铄啜了口苦茶,眉头微微皱住,似有意无意道:“王卿方才见到公主了吧,你如何看待现如今的她。你我君臣共谋下这江山,有如手足般亲密,王卿但说无妨。”
  王宾忽然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向自己拢来,姜铄已经是九五之尊,伴君如伴虎,而自己是他最得力的鹰爪,那更得三思后行。怎么办,该怎么 回答。
  老实说?臣觉得德妃娘娘目光闪烁不定,恐其日后为前朝谋划,陛下当早作提防。说了这话,一则会得罪李月华,同时也会让姜铄认为这条狗太凉薄,不可信。二则有挑拨李氏与姜氏之嫌,弄不好两方都会弄死他。
  说谎话?臣看娘娘有如今的福泽深厚,全得陛下所赐。哼,这样奉承的话更说不得,皇上属于那种直截了当,看重实际的聪明人,谄媚会让他觉得你这人头脑空空,只会拍马屁。
  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皇上老谋深算,城府极深,一句话说不对惹怒了他,就等着秋后算账吧。不管了,只有这个法子可以一试。
  王宾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只见这个儒雅的男人面色惨白,双腿抖如筛糠,他伏在地上惊惧道:“臣不敢妄议天家,更不敢跟天子比肩,求皇上恕臣抗旨之罪。”
  姜铄垂眸看着阶下跪着的男人,他用食指将微皱住的眉头抚顺,起身下去亲手扶起王宾,勾唇笑道:“王卿何罪之有?倒是朕叫你算计你老姨夫意国公苏照晟,这才是强人所难。”
  王宾连头也不敢抬,他心里暗道:果然皇上方才是试探自己,如若不是,那为何不接着说德妃,而是话头一转到苏照晟身上。好险,好险。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之本分。能为朝廷做贡献,更是臣之姨夫几世修来的福分。”王宾弯腰接着谦卑道:“臣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姜铄一言不发,他看了眼左墙边还未处理、堆积如山的折子,摇头叹了口气,只见这个冷酷男人眼中出现难得的仁慈之色,他恍惚道:“王卿,你知道么。朕开始确实存着为老父长姐报仇的心来起兵灭李陶王朝。可后来,朕却改变这初衷了。”
  姜铄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他走到紫檀木案桌前拿起一块极肮脏并带有血渍的布头, 回头对王宾叹道:“三年前在利州,朕亲眼看到一古稀贫者因未能缴纳过重的赋税,死在官府衙役乱棍之下。”
  王宾颤抖着手从姜铄手里接过那布头,上面的血渍早已变成肮脏的黑褐色,不知是受了皇上悲戚情绪的感染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王宾竟觉得这东西有千斤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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