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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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羿将王磷扔到地上,盯着他的眼神变冷。他道:“王磷,你如今还小?家族生你养你,爹妈生你养你,为家族效命、侍奉爹妈,难道不应当。人生在世,不如意事何其多。只不过不能得到一个女郎,你就如此寻死觅活,若是日后有大事加身,谁敢仰仗于你?”
  王磷摊在地上也不起身了,也冷笑了一声,慢慢地说道:“五哥你自然能如此说。你何曾遇到做不成之事?你打小便有武艺天赋,又遇良师,还不到十岁便得了一身高强武艺。你家只以武力为尊,你愿做甚都有人说好,你愿娶谁便是谁,便是不合规矩,只需合你的意,你家就没有不同意的。你年方二十一,如今已是六品武将,你手上有兵马,越发是无人能挡你。”
  “我家与你家却是不同。我家是谁都要守规矩,便是我天资拔群,也需老老实实按资历熬年景。家长所说的话更是金玉之言,不得置喙半句。我做错甚了?我没有!我从小至今,不曾不守规矩过,不曾不听话过,我一路老老实实!我又不是死人,难道我连心中一丁点自个儿的想法都不能有,我连一件儿自己真正想做的事都不能做?这是什么道理?”
  王磷越说越激动,嘶声道:“你是你自己运气好,才得来的意气,若你生在我家,你还未必能活成我这个样子!”
  卫羿的眉心纠成了一团,盯着王磷。他并不是善辩之人,心中并不认为王磷所想是应当的,但他想说的话都已经在前面说完了。若是换了前几年,他也许会将王磷暴揍一顿,但如今他心中也十分清楚,人心中所思所想,许是唯一不受旁人掌握的东西。
  朱兆新越听越是发怒,大声说:“王三你可知你这是什么样子?拉不出屎你怪茅坑太臭你晓得吗!谁都是一样过日子,谁又真的比谁好多少,别人怎地就能风生水起,就你一路在烂泥潭里打滚,是因为你自个脑子里糊满了泥罢!”
  王磷跳了起来,满脸愤恨,冲上去抓住朱兆新,当脸就是一拳。
  朱兆新爆炸了:“敢打你朱哥哥!我早就想揍你小子,你居然还敢先出手!你是嫌命太长了!”
  朱兆新一身武艺极佳,王磷也并不差,两人翻翻滚滚打在了一起,你揍我一拳,我还你一掌,一开始还留些手,几个回合之后都是身上吃疼,发现对方并未留手,于是自己手上也越发狠了起来。
  卫羿站在一旁,垂眸看着这两人,表情淡淡。
  两人打成这样,自然很快吸引了一众人等的注意力。
  朱家祭礼已经完成了,观礼人群已经在逐渐各自登车离开,王朱这一闹,周近的人便慢慢聚集了过来,看清打架的是朱家子与王家子,一时议论纷纷。
  有人便上来劝道:“有甚话不能好好儿说,非要拳脚相向?”
  “丢脸丢够了罢,还不停下。”卫羿看准了位置,上去一人踹了一腿,他用劲巧,踢在两人身上用力最要紧的关节处,王朱两个当下的攻击就落空了,以一种滑稽的姿势错身而过,踉跄了一下,都扑到了地上。
  “站起来。”卫羿立在两人之间,冷声说道。
  王朱两人受他指导,从小到大被揍的次数是真不少,一听这等语气心中就先寒毛直竖,立刻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看对方的样子,再低头看看自己,两人都是心中羞愧,这回整的也真是难看了些。
  不过即使如此,朱兆新也依然是理直气壮的,扯着打破的嘴角,呲牙裂嘴瓮声瓮气道:“我住手并非承认你做对了。王三,我告诉你,若是你日后依然这般扭捏捏,莫怪我日后不把你当兄弟。”
  王磷原本便是最要面子的人,如今狼狈,却又被许多人围观,他心中已经恼极。既后悔自己不该冲动,心中对卫羿和朱兆新也有些怨恨慢慢生了起来,若真是兄弟,怎会使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这样的丑?怎会句句话戳他的心肝?他昂起了一张挂彩的脸,道:“我何曾扭捏?我有那一点错了?你既不念情面,也莫怪我……”
  “这是作甚?作甚了?”王磷的母亲,王家三房太太莲花碎步跑了过来,扑上来抱着王磷叫道:“我儿,你为甚与朱家这野驴打起来了?我的老天爷!瞧这一身的伤!怎能如此,这大庭广众之下拳脚相向,有辱斯文!”
  几家的大队人马也循声找了过来,将无干看热闹的人全都劝退,只剩了四家的人。两个年轻人闹点小矛盾罢了,也并不是大事,王磐和朱谦泺压着王磷和朱兆新互相道歉,又与围观者分说致歉,这才算完。
  世家大族其实也最是要面子,朱家倒还好些,反正朱兆新打小便是个小霸王,每隔若干日总要整出一两件叫人恨不得将他掐死的事来的。
  倒是王家的夫人们,回去私下一交流,却都说,王磷之所以会与朱兆新争吵起来,却是因为谢家的七娘。虽然谢七娘并没有做什么,但王磷心仪于她是事实,她害得两家郎君为她而争吵是事实,王家老一辈的夫人们竟是以三房太太为首,有些集体厌了七娘的意思。也带得与王家亲厚的一些人家觉得谢家七娘不好,性子不好,身子骨也不好,还是个没了娘的孩子,教养堪忧,云云,不再考虑求谢家七娘为妇。
  看清了这一点的谢大娘心中无奈,一要为妹妹分说几句,就被家里的长辈夫人们以‘嫁到我们家便是我们家的人,还是勿要过于关注外人之事’为由堵住了嘴巴。
  原本王磷有些欢喜七娘罢了,两人也不曾有过任何逾矩的作为,谁也不会把这事说破,这是某种默契。这可如何是好,七娘明年及笄,正是要相看夫婿的时候……谢大娘愁得头发都多掉了几根。
  ……
  老弼公、老辅公与丞公、相公并不掺和到年轻孩子的打闹事里面,只叫孩子们自行处置罢了,他们在祭台旁的搭起的凉棚中吃酒,为老辅公庆贺脱去重担,从此可以安心享受天伦之乐。
  “你们如今也是可以享清福了。”相公悠悠叹道:“只不知我与赫明,要到何时才能将担子交出去。”
  老弼公、老辅公都是笑,只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当断即断,看孩儿差不多了便放手罢了。
  谢丞公指了指王相公,摇了摇头:“你家倒还好些,这一二年也差不多了罢。我家如今还净是麻烦事,怎敢就放手。”
  在朝事上合作一二十年了,四公之间极有默契,对各家内里状况也清楚得很。几人都是见过谢氏如今的候选,谢华岷与谢华德,听了谢丞公的话,俱都心有戚戚焉。其实这两人作普通家族子弟看,已经很优秀了,但要挑一国大梁,这样还是不足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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