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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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眩连着翻了几份折子,又看了几份宗亲送过来的信件,抬头问泽帝道:“父皇,昨日里,朝上众臣明明都听从了圣谕,今日他们为何就敢呈上这样的奏折来?”
  “刀架在脖子上了,谁不先知保住了命再说?”泽帝沉闷地咳了几声,威严道:“你可看清楚了?日后你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群臣子。”
  钱眩的表情显得有些困惑,有些畏惧,又有着明亮的朝气和跃跃欲试:“父皇,此等人不过笔杆子一挥,作出这洋洋洒洒的许多文章罢了,于事何碍。我心想,对此等喽罗不需过于看重罢,我们真正要应付的,是四姓世家。”
  钱眩从奏折堆里翻了一翻,找出作了特别标记的、来自王相公的奏折。王家子弟的文采自是不必多说,王相公这本奏折字字精炼,句句如针直戳痛处,让钱眩背后渗出的冷汗又多了几分,面色都有些发白了。
  “莫要看轻了他们。”泽帝说:“话能捧起人,也能杀死人。”
  “是,我明白了。”
  “你已知晓你所面对的是何等样的敌人,你当牢记,你此后要行走的路是极难的,若是循规蹈矩,事事合宜,定然走不出一条生路来。”
  “你要做的,是在适当的时候用出你的手段。”泽帝将一本放在他案头的折子递给钱眩,这是来自于黄门侍郎赵辛的一本折子,上面竟洋洋洒洒、罗列了前任丞公谢熙和的十大罪状,条条触目惊心。
  钱眩看得心如鼓擂,猛地阖上了折子,惊声问:“父皇此是——”
  “无非牵强附会,厚颜无耻。”泽帝靠坐在他那精心雕琢的紫檀大椅上。实际上,他的气息已经极弱了,却还是打起精神细细教了钱眩一番,钱眩默默听着,神情里慢慢便也透出了寒冬腊月般的阴冷之意。
  “你当牢记成王败寇四字。你父皇我是这样走过来的,你若要坐稳龙椅,也当如此。只要能达成目的,用何种手段并无分别。至于名垂青史,只要坐上此位,谁不是名垂青史?”
  泽帝说:“孤之所以属意你,而不是阿昭继承此位,是看重你的野心锐气。阿昭只能是笼中之鸟,阿眩,你许是不同。莫要叫孤失望。”
  ……
  朱衣银甲的禁军军士穿行在金陵城的大街小巷里,将一张一张连夜钞就的黄榜张贴起来,百姓们一看就议论纷纷:
  “这……这竟是丞公的十大罪状?”
  “挥霍无度,好大喜功;横征暴敛?!……一直以来,我是何等敬重于他,真真不曾想到,当朝丞公原是这样的人!”
  “这些当官者最擅表里不一,我早就看清了!”
  “这些都是一面之辞,如何能信?据我所知,丞公他最是宽厚清廉,丞公家中又是何等豪族,他怎会作此等宵小行径,他又何必!”
  “丞公又不曾给你吃,给你喝,你为甚百般为他辩解?”
  “这可是赵侍郎苦心写就的讨伐之书,圣上亲口判了丞公有罪,还能有假?”
  “圣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自己有没有脑子?”
  “你竟敢轻蔑圣上,你是作死了!”
  “尔等才是有眼无珠,丞公为我大丹做了多少贡献,到得头来,竟只换得了尔等如此一番落井下石……”
  禁军军士也不禁百姓们讨论,只是十人十人一队在城中往来巡逻,只要听见了有人为丞公辩解,便是当场带去,借口‘喧哗市容’,将之惩治一番。禁军凶神恶煞,很快金陵百姓都彻底明白了圣上的决心,那些个胆敢开口争辩的人不是被扣押便是被打得奄奄一息,爱惜性命的人都再不敢出头了。
  皇榜最后写了一句,三日后,二皇子钱眩将代圣上亲临金陵令衙,审理上任丞公谢熙和一案,金陵百姓届时可往一观,云云。
  ……
  朱卫两家人在城中的极少。老弼公卸任之后带着太太坐船出海游玩去了,只留下了卫家一群小辈在金陵周近苦苦折腾。
  清晨卫羿骑着踏云,带着五十亲兵踏出弼公府的时候,十名禁军军士带着几张皇榜来到了弼公府大门附近,预备往墙上张贴。
  相比在城中的其他地方,这些禁军军士在卫府门前算得斯文有礼了。
  只不过,弼公府门口看门的四名军士是不会因此而多给对方几分面子的,沉着脸大步走过去喝道:“此处乃弼公府邸门前,怎容尔等轻忽张贴废纸于此!速速离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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