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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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澈目不斜视地走进办公室,径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埋头认真整理资料,假装自己的可视范围只有方圆一米。
  童潜似乎也没什么异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规规矩矩地看书,弄得她有点儿搞不懂这顿早饭没人投喂她究竟是代表正常还是不正常。
  笃笃笃,敲门的人探头进来用目光扫了一圈儿,看见屋里喘气儿的只有两只,于是没什么选择障碍地冲倪澈招招手,“小倪,有个阑尾炎的马上要切,你过来帮我麻一下。”
  说话的是普外昨晚值班的郑医生,“你们麻醉科值班的医生跑得可真快啊,像我这种腿脚慢的估计到中午能走就不错了。”
  倪澈站起身跟着他往外走,童潜也自动自觉地跟在他俩身后,像个安静的大尾巴。
  “病人什么情况?”
  “昨晚上刚收的,确诊是阑尾炎,输了一晚上消炎没什么效果,跟家属商量了下,干脆直接切了完事儿!你放心,我不耽误你下一台,我这人腿脚慢,手还是很快的,四十分钟之内搞定。”
  倪澈换好衣服开始准备药剂,嘱童潜准备风险告知待会儿让家属签字。童潜已经相当熟练地站在手术区门口,气运丹田地吆喝一句,“滕青的家属在吗?哪位是滕青的家属?”
  跟在他身后的倪澈听到这个名字怔了一下,没等家属过来,她先接过告知书扫了一眼,滕青,昨天景澄在电话里叫的那个名字?
  就在她寻思究竟是凑巧还是重名,景澄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时隔不到十二小时,看不顺眼三人组又不期而遇地碰到了一起。
  童潜的脸上率先闪过一轮尴尬,把之前准备好的风险告知台词瞬间忘到了姥姥家。倪澈将挡路的小呆萌往旁边一推,抬头看着景澄,“你是病人家属?”
  这句质询实在缺乏礼貌,大有一种如果你敢回答是,我就立马让那位滕姓患者也立即变成病人家属的威胁意味。
  “她的父母都在国外,我签字可以吗?”景澄还是第一次看见身穿手术衣的倪澈,有些愣神。她戴着一顶卡通图案的手术帽,上面满是呲牙咧嘴的各种犬类头像,跟她现在小凶兽的模样很是相得益彰。
  景澄突然觉得右颈上的牙印儿又狠狠疼了一下。
  ☆、我有药(03)
  这会儿移动平床将已经准备好的滕青推了过来,正要往手术室里送。滕青看到景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怯怯地说,“景澄,我有点儿害怕。”
  倪澈登时原地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回头看到我,会不会更害怕?
  当然她没有那么缺乏职业道德,给病人增加心理负担可不属于麻醉师的工作范畴,于是倪澈相当善解人意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口罩戴上。
  景澄看着滕青被推进手术区,转头再问,“我是她朋友,我签可以吗?”
  “那个,还有我,我是她领导。”一个宣腾腾的胖子颠颠跑过来,弥勒佛似的赔笑,“麻烦医生体谅一下,她这边就一外婆,八十多了,不敢跟老太太说这事儿,男朋友签字也可以的吧。”
  倪澈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景澄脸上,抬手将告知书杵到胖子面前,“领导签吧。”
  “好好好,一个小手术,我签我签。”胖领导大笔一挥洒脱地留了个签名。
  童潜的目光这会儿怔怔地落在景澄领口上方的那个齿形伤痕上,感觉大脑有点儿木,像是被人在颅腔里塞满了棉花。
  景澄仿佛感应到了某种隔空的敌意,一偏头扫过那张稚气未脱不懂掩饰的脸,双手插在口袋里挺直了身体,舒展的脖颈上一枚引人遐思的印章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
  童潜的耳根有些微红,不知是某种联想引起的羞涩还是蕴怒,到底是那个滕青,还是,倪澈?
  两个养眼的男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完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交流,童潜强迫自己撤回那股幽怨的视线,再这样看下去,好像那个牙印儿是他咬的似的。
  “走了。”倪澈用活页夹敲了下童潜的胳膊,将他从一部耽美大戏中解救出来。
  倪澈转身返回手术室,利落地把人给麻了,随后给童潜详细解释硬膜外麻醉的每一步注意事项。
  一转眼,她看见手术床上意识清醒的滕青正在扭头朝他们这边看。
  “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吗?”倪澈将她的氧气罩抬起一点,方便她说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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