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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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鸾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就知道,我与怀邕有默契的。”青鸾闭了眼昏昏欲睡,“怀邕,我累了,我睡会儿,进了边城驿站,我得写两封信,交于国师捎回去,再跟国师详谈,南星,从嘉,还有竹君……”
  元邕咬牙不已,牵挂的人还真多,两封信,不用说,一封给从嘉,一封给南星,青鸾从未给我写过信,要不,我也写信给别人?想来想去无人可写,怏怏看向青鸾,早已靠着他睡得熟了。
  ☆、56. 拼酒
  马一停青鸾就醒了,也不理元邕,自顾手脚并用下了马,跑一般冲进驿馆,珍珠正抻脖子候着,瞧见青鸾引路上了楼梯,一边蹬蹬蹬上楼一边说,“热水都备好了,就等着姑娘回来。”青鸾嗯一声,说好珍珠,珍珠眼圈红了,“好些日子没伺候姑娘了。”青鸾冲着她笑,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元邕坐在马上看着青鸾的背影,看着看着就笑,这丫头……
  青鸾舒舒服服泡了热水澡,梳洗更衣简单用几口饭菜,出门往国师房中而去,走廊上元邕对面而来,瞧见她停住脚步笑,青鸾刚沐浴过,脸色粉白头发乌润,浅青撒花绉裙白色衣裳,外罩紫色比甲,领口袖口镶了白狐毛的滚边,元邕啧得一声躬身下去:“敢问是哪家小娘子,千娇百媚好模样,比花花无语,比玉玉无香……”
  青鸾瞪他一眼,“休要贫嘴,我有要紧的事。”元邕直起身子靠着围栏,两手抱在胸前,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支起一只脚晃啊晃,“什么要紧事,不就是见国师吗?见国师还用打扮得,这样娇俏诱人?”
  青鸾要过去,他伸臂一拦,袖口朝青鸾鼻端伸过来,“我要了二哥的蕙兰香,刚沐浴过,青鸾闻闻,我香不香。”青鸾说一声香,分明是敷衍,元邕垂下手臂,“去吧去吧,离的远的当然惦记了,近在眼前的没人理会。”
  青鸾停下脚步认真瞧他一眼,星眸菱唇,头发还有些微湿,晕着廊灯的光,分外的乌亮,青鸾伸手抚上他的发,笑道,“天气寒冷,怎么湿着就出来了?”顺着发丝抚到脸上,又道,“可用过晚膳了?”
  元邕撤开身子:“二哥召我一起用晚膳,少不得湿着头发跑出来。青鸾既有要紧的事,快去吧。”
  青鸾嗯一声,看到竹子在拐角处探头探脑,悄悄冲她招手,说声我去了,疾步过了拐角,幽香过处,元邕轻声叹息,自己就住在她隔壁,一直凝神听着动静,听到哗哗的水声,听到她与珍珠有一句没一句说话,听珍珠说她瘦了,这珍珠的意思是,爷慢待她家姑娘了?没觉得青鸾瘦啊,又一想,现在冬日衣着厚重,珍珠这话是青鸾沐浴的时候说的,就是说,是看着青鸾的光身子说的,元邕脸轰一下热了起来,忍不住浮想联翩。
  又听到她吩咐穿什么衣裳,说是要见国师,需十分讲究,又听到她提起从嘉南星,这两个人,她总是挂在嘴上放在心中的,听到她用饭,似乎筷子没动几下,难怪这么瘦,明日起一起用饭,逼着她多吃些。
  然后听到门响,顾不得湿着头发就跑了出来,不过是想看看她,跟她说几句话。瞧见她便觉奇怪,明明一个时辰前还共乘骏马,她就裹在他的大氅中,窝在他怀中睡觉,为何似乎很久没见了,她那样好看,若初绽的芙蓉花浴水而出,想要拦下她告诉她,青鸾,哪儿都不要去,谁都不要想不要管,跟我看月去吧,你看这边城的月色……
  元邕隔窗看出去,已是十月,边城气候严寒,月色分外凄冷,唉,看月似乎是个不怎么样的主意,那便随意出去走走?边城荒凉,可是别有意境啊,空旷萧瑟……
  元邕正抓耳挠腮出神,金定过来了,大声在他耳边道,“等你半天了,怎么还不去?饭菜都要凉了,静王爷身子弱,又长途颠簸,倒是让他吃口热饭……磨磨蹭蹭的,恁地拖拉……”元邕举手做投降状,“金定,这会儿我觉得你是女子了,唠里唠叨,比我老娘还唠叨。”说着话乜斜着金定,“我说金定,你这是关心则乱吧?”
  金定摆摆手,“什么关心什么乱的,听不懂,快去吃饭,饿死了。”元邕跟在她身后摇头,金定喜爱直来直去,任何的暗示在她这儿都是白搭,不象我家青鸾,一点就透,聪慧无双,唉,怎么又想到青鸾了?安心陪二哥用膳才是。
  元英小憩后恢复些精神,又因众人离了乌孙心中轻快,苍白的脸上添了几分血色,看着气色尚可。腿上盖着毯子倚在榻上捧一本书看,瞧见元邕进来,笑说道:“金定催你去了?不急。”
  三人围炉而坐,元邕用饭不紧不慢,一口汤一口饭一口菜,间或说笑几句,元英简单用些,放下筷子侧头看着金定,金定埋头吃得香甜,碰到烫的辣的便嘶嘶出声,伸着舌头说:“辣得够劲,爽快。”
  元邕看一眼元英,啧一声说道,“金定,你一个姑娘家,倒是斯文些,咀嚼饭菜喝汤都不能出声,你这还伸着舌头……”金定咽下一口饭,“吃饭嘛,怎么高兴怎么吃,你一个大男人,哪来那么多讲究。”元英看一眼元邕,“就你事多,金定正用的香,你何必出言扰她。”
  元邕不说话了,搁下筷子瞧瞧金定,又瞧瞧元英,笑问道,“金定给二哥捏过腿了?”元英点头说是,元邕笑道,“二哥对金定,倒不避男女之嫌啊,也是,金定嘛,若非特意提醒,也想不到她是女子。”元英脸色一沉,“怀邕向来嘴甜,缘何对金定总是言语刻薄?世间百人百相,谁说姑娘家就该是一个模样,金定这样,不也很好?”
  元邕心说,我也不是刻薄,我就是实话实说,陪个笑脸道,“跟金定顽笑,二哥勿怪。二哥,为何能让金定如此亲近?”元英抿一下唇,“倒也不是亲近,金定习武,手上有力,可她又是女子,下手柔和,不轻不重正好,不像你,每次捏的我生疼。提醒过你几次,你很快就忘,跟捏铜铁一般,你是好意,我也只能忍着。”
  元邕叹口气,“二哥这话说的,以后便让金定给二哥揉腿好了,我还不管了。”元英看着金定笑笑,“怀邕,今夜,我想饮酒。”元邕断然道,“不行,太医嘱咐过,饮酒伤身,二哥不可饮酒。”元英笑道,“就这一次,喝一两盏就好。”元邕避开他央求的目光,“不行。”
  金定起身向外,唤一声差大哥递过碎银笑道,“来一壶酒,不要太烈,要烧得滚烫。”驿卒答应着去了,金定回身冲着元英笑,元英也扬了唇,元邕唤一声金定皱眉道,“金定也知道,二哥这身子……”
  “行了。”金定摆手道,“他想尝尝,便让他尝尝,人这一生,连酒都没沾过,身体再好再长寿,又有何趣味?再说了,这样严寒天气,王爷体质偏寒,适当饮酒可暖身子。”
  元邕唤一声二哥,元英笑道,“金定说的对,怀邕便让我尝尝。知道怀邕被俘后,我一直在想,你我兄弟一场,从未对饮,乃是人生一大憾事,这一路行来,我的人生里,似乎缺憾太多。”元邕不好再说什么,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盏,只饮一盏。”金定笑道,“三盏,就这么定了。”
  烧酒很快来了,元英亲自斟酒,第一盏独酌,浅浅嘬下去,玉颜染了红云,笑说滋味不错,第二盏与元邕对饮,笑说道,“怀邕要夺嫡,二哥能做的定为你做,只是二哥无能,许多时候只怕不添乱就是帮你。”元邕唤一声二哥,“你我之间,何需说这些?”元英摇头,“来,满饮此杯,待到他日功成,二哥再与你一醉方休。”
  第三盏敬金定,笑说道,“拜托金定护卫好青鸾,使怀邕无后顾之忧。”金定慨然应允,“交给我,王爷放心便是。”元邕忙道,“二哥请慢饮,可是最后一盏了。”元英依言浅嘬,元邕笑道,“二哥也知道,我手下那些剑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足以卫护青鸾,难得二哥与金定投缘,让金定护着二哥,我才能心无旁骛。”
  元邕向元英凑近了些,“是以,我跟青鸾商量着,让金定给二哥做个贴身的侍卫,可好?”金定重重点头,“我愿意。”元英笑着摇头,“还是算了。”
  金定愣了愣,随即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又斟满一盏举杯对元邕道,“怀王可曾醉过?”元邕看元英一眼,在二哥面前不敢造次,便摇着头笑,金定笑道,“没尝过醉酒的滋味,也是人生一大憾事,来,今夜不醉不归。”
  元邕又看元英一眼,“金定,吃酒误事。”金定端起他的酒盏塞到他手里,丁当碰了一下,一脚踏在凳子上,撸了袖子道,“可敢与我猜拳?”元邕又摇头,金定嗤了一声,“你这副退缩窝囊的模样,青鸾可瞧不起你。告诉你,我与青鸾在上青县驿馆相识,曾痛饮一夜大醉而归,你都不敢醉酒,便是配不上青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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