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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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子青道,“那是宫里的内侍。从前就伺候太妃的,后来跟了出来。爹说他伺候惯了太妃,就仍旧让他在首善堂伺候。”
  眉畔恍然大悟,“原来是宫里!”刚才她在宫里的确看过很多这样的人,但因为这些人都像是能隐身一般,轻易注意不到,又没说过话,所以印象非常淡,一时想不起来。被元子青说破,就简单得多了。
  “怎么了?”元子青问。
  眉畔自己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件事跟元子青商量不太合适。他早就习惯福王府的氛围,竟也不觉得奇怪,于是摇头,“没事。只是好奇罢了。”
  这一天光是到处见人磕头,回到隐竹园里,眉畔自然也没什么心思逛园子了。早早命人传了膳,吃完就去睡了。元子青这一晚也没敢闹她。昨日实在是太疯狂了些,他也心疼眉畔,见她累成这样子,自然要让她好好休息。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好在毕竟年轻,第二天眉畔醒来时,已经重新恢复了精神抖擞。
  今日是回门的日子,但她实在不愿意回去,只让人送了礼物,自己和元子青都没动。而是写了帖子,请周映月过来做客。
  眉畔想到可以商量的人,便是她。反正早晚也是自家人,现在让她参与进来,也没什么不妥。——元子舫和周映月今年都十七了,婚期就定在明年春天。
  据说元子舫本来是想要定年内的,但一方面周映月不同意,另一方面,两兄弟前后脚离得太近,传出去也不大好听。所以最后只得推到明年了。
  周映月如今大部分时间都在江南忙出海的事,因为海禁初开,很多地方大家都没有经验,只能摸索着去做。周家身为“先驱”,自然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不光主动配合朝廷,还要负责在初期带着那些海商会的会员们一起发财,挣到足够多的钱——补贴给朝廷的粮饷已经交出去了,赚不回钱来可就要自己赔了。
  所以周映月如今忙得不可开交。这也是她不同意今年结婚的原因之一。结了婚她不可能再这样无所顾忌的出去抛头露面。就是元子舫不在意,福王府这边也不好看。但是这些事千头万绪总要有人来做。等明年上了轨道,也就好了。
  这次她是特意赶回来参加眉畔的婚礼,过几日就又要去海州的。所以眉畔才急急地下帖子请人,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眉畔将元子青打发了,然后私下拉着周映月,说了自己的打算。周映月听了倒是十分赞同,“你若是想做就去做。做成了也是功德一件。不过太妃我没有见过,她什么样子,你跟我说说。”
  眉畔就将自己的担心和猜测都说了出来,“虽然世子说,太妃一贯都是如此。可我还是担心,她万一突然想不开,要出家怎么办?”
  “竟是这样么?”周映月的见识显然比眉畔多,“照我看来,信佛倒未必,但太妃心里有事,八成是真的。”
  “这怎么说?”
  “这人吧,要是心里苦闷无处发泄,就容易转而寄托到虚无缥缈的神佛上面去。”周映月道,“我想太妃礼佛,恐怕是从在宫里就开始了。若我猜测不错,或许还是王爷被抱走之后。”
  她这样一说,眉畔也就明白了。在宫里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她自己位分低没有资格养育皇子,是绝对不能自怨自艾甚至责怪旁人的,更有甚者,她连一丝一毫的不情愿不高兴,都不能露出来,还要欢欢喜喜去奉承太后,期望她能对自己的孩子好些。
  这样,心中怎么会不苦闷不痛苦呢?
  无法发泄出来,自然就只能寄托给佛祖。后来也许是发现礼佛能让自己心情平静,于是越发沉浸其中,但凡有一点心情波动就去礼佛,等于是自己给自己画了个框子,决不允许走出去,而礼佛就是能保证她走不出去的那个有形的边框。
  “原来竟还有这样的道理。”虽然早知道周映月很能干,眉畔还是忍不住道,“有时我觉得映月你就像是传说中的生而知之者,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神仙一般的人物。你是怎么出现在人间的?”
  周映月笑着啐她,“成了亲什么胡话都学会了。我要是这么厉害,早就升天了。”
  “你虽然比我大两岁,可我觉得自己比你差远了。”眉畔道。这是她的真心话,是实在眉畔知道自己多活一世,应该是比周映月大的。即便如此,仍旧赶不上她的一半。身边有这样的人,有时难免令人挫败。
  周映月失笑,“你不必跟我比,我……我的情况与常人都不同的。”
  说者无心,眉畔却不由心头一跳。她的情况不同,莫非……莫非也是像自己这般,是重生回来的,所以知道往后的事?但是看样子又不像。因为许多事她应该是不知道的,然后凭借自己的经验和眼光推断出来。如此,她不是从以后回来的,莫非是从以前来的?
  能倒退,自然也能加速。
  可周映月如今才十几岁,时间再加速,她几岁的时候总不会什么都知道。又或者她是转世投胎了,但保留着前世记忆?这倒说得通。
  眉畔越想越是激动,她自己的秘密无人可说,如今终于知道一个跟自己有些类似的人存在,那种感觉就像是找到了同类。她几乎要讲自己的猜测脱口而出,寻求对方的认同了。
  但最终眉畔按捺住了。周映月应该是信任她的,所以很多事情并没有隐瞒。只是每个人都有秘密,周映月恐怕并不愿意自己窥探她的秘密。既然如此,就还是只当不知道吧。
  不过心中对她却是亲近了许多。她略略平复心情,然后才转回原来的事情上,“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那你说,我应该从何处着手呢?”她说着想起一事,又道,“或者不如等到你进门了,我们两个一起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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