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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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十九站稳之后,和阎温的视线对视上,阎温立刻掩去眼中异样,垂头朝着缓步走过来的十九伸出手臂。
  十九轻轻的将手放上去,一瞬间有些鼻酸,本来强忍着,泪积蓄在眼中,但是上高台的时候一低头,实在是蓄不住,从眼中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砸在阎温的手背上。
  阎温动作一僵,手背上滚烫的水滴随着他收回手的动作滑向指尖,下滑的过程水滴从滚烫到冰凉,阎温站在十九身侧,手指不自觉的抽动了下。
  早朝,大臣依旧在底下嘤嘤嗡嗡,阎温和十九两人各自心不在焉,虽然注意力都在彼此的身上,但是心中想法却天差地别。
  十九余光一直注意着阎温,想着阎温又瘦了,会不会又没有好好用膳?喜全也真是,上一次她托人捎话进去,也没个回音,亏她以前还帮着他说好话,狼心狗肺!
  阎温十分不想将注意力放在十九的身上,但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手背上泪痕已经干了,可是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紧绷感。
  阎温不着痕迹的将手背在自己的身上蹭了蹭,专心致志的听着下方朝臣在说什么,可是他无论怎么专心地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朝着十九偏移,脑中还是会冒出十九方才进入御级殿的后殿时,那副几乎能被大风刮跑的虚弱模样。
  十九今日的衣食起居,照例还会送到阎温的桌案上,但是阎温没有时间去翻一翻,也不想去翻,只要一翻阅,便会根据上面的描述,想象她做什么事的样子。
  比如她一晚上吃了三碟子酥饼,积食后偷偷命青山找缝衣针自己戳手指放血。
  比如她蹲在凤栖宫的后院,和小黄一说就半个时辰,一张饼子人一口狗一口。
  再比如她会跳进凤栖宫后院的鱼池,撵着浴池里面的鱼一圈圈的跑,不知道是人溜鱼还是鱼溜人。
  曾经阎温是当着笑话看的,但是现在阎温觉得若是他去翻阅那些记录,并且根据记录想象,他才是个笑话。
  下朝之后,御极殿的后殿中,十九连多看几眼阎温的机会都没有,阎温离开的速度堪称逃跑。
  十九在心里嘟囔,早知道他不是个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了,难道还指望着他会真的因为自己看上去憔悴不堪,就会动容么。
  回到凤栖宫,十九照常蔫巴巴的趴在床榻上发愣,阎温这一路上都逃也似的,半路上他步子渐渐缓下来一会儿,总觉得自己袖口沉重,有人揪着,回头正想发怒,却发现身后空荡荡,他迎风疾步,袖中灌入冷风,因此才觉得沉重。
  而身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身影,该是艳阳初升的时候,此刻却乌云密布,不见一丝的天光。
  阎温重新加快了脚步,他须得让自己忙起来,才能压制住心中的恼人的念头,回到内院第一件事就是处理奏折,自从十九不再过来之后,阎温桌案上的奏折,反倒没有再积压过。
  阎温从清早上就没吃什么东西,喜全站在旁边悄悄研磨,好几次想要出声劝慰,但见阎温眉头紧锁,下笔飞快,怕打断他的思绪,根本不敢开口。
  可算是等到阎温将笔放下,喜全这才低低开口,“晌午了,奴已经命人备下午膳,大人……”
  阎王挥手,喜全顿时心往下沉,果然阎温说道,“不必了,我待会儿还要去水牢。”
  喜全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什么,但阎温不耐的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闭紧了嘴,躬身退下。
  喜全退出屋子,阎温坐在桌案旁边没有动,凤栖宫起居录就在他的手边,但阎温却久久没有翻开,一直等到单怀在外间求见,阎温才叹了一口气,将起居录推到一边,起身跟着单怀一起朝水牢的走去。
  去水牢的路上,阎温问单怀,“此次你来,可是城中瘟疫再次反复之事有了眉目?”
  单怀答道,“已经查清楚了,城中散布瘟疫的奴隶们,后背上印着被烧糊的方字,顺着这些人追查,这几日总算摸出了幕后主使人,正式当日闹市纵马的人。”
  单怀的语气一顿,继续道,“大人,那纵马之人并非无名鼠辈,乃是丞相二子方瑞德的属下,当日不由分说被我扭送到刑部,丞相府中派人去了三次,今日才转押到水牢中,”单怀说,“大人,现在是放人,还是……”
  “放人?”阎温嗤笑一声,“犯到我手中的人只有两条路走,一种是吐干净了痛快的死,一种是生不如死,我倒要看看,丞相那老狗教子是否有方,他好儿子的属下,是不是宁死不屈……”
  一连几日,阎温在这人身上,属实是下了大功夫,倒是真的让他吐出了一些令人听之一震的东西。
  阎温获知了之后,震惊得久久未言,而后立刻派人去查实。
  与此同时,丞相府中,阎温口中的丞相,一巴掌打在自己一向疼爱的二儿子脸上。
  丞相年逾五十,身子骨比自己二儿子还要硬朗,一巴掌将人给扇的险些从凳子上出溜到地上,平日里一副慈眉善目见人三分笑,可现在却面容狰狞,恨不得用手指将面前人的脑壳掀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着的都是浆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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