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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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目光有实质,秦梅香在戏台上简直能被看掉一层皮。有瘾头大的,看了一场又来看第二场第三场。这里头上瘾上得最厉害的,只怕要属许平山了,他一场都没落下。
  周围的人都听说,这位大爷新近迷上了看戏,天天雷打不动地往同乐楼跑。什么清吟小班,人家不去了!
  许平山最初只知道在台下抻着脖子吞唾沫,心痒难耐地叫好。看得次数多了,刺激劲儿似乎就少了,能静下心来品品别的。比如一个人的声音如何能那样清亮又那样润,听得人满耳朵舒泰。又比如一个人的眼睛如何能那样含意万千,撩得人直心如猫抓。
  他看着台上的西施,想起一件东西来。小军阀钱二麻子当初挖坟起家,在皇陵里挖出过一件一尺多高的翡翠树。上头缀满了各色的珍珠和宝石。不知怎么回事儿,他觉得秦梅香很像那棵价值连城的玉树。他看着秦梅香,就忍不住生出一种和看着那件宝贝类似的心情来:心痒难耐,想要据为己有。然而翡翠树再美也只是死物,秦梅香乃是一个会说会唱的大活人。这么一想,这红伶可真比什么宝贝都稀罕。
  七日戏演到最后一日,因为座儿的热情,秦梅香返场加唱了一折南曲《游园》,下场已然是后半夜了。他不是那类以体力见长的艺人,在戏台上能精神百倍,其实全凭一股韧劲儿支撑着。一旦戏落幕,精气神儿一散,整个人就慵懒起来。这一日因为劳累太过,下了戏更觉得被抽了骨头一般。后台早已没什么人,他像一缕幽魂似地进了化妆间,把门一关,便在沙发上侧身躺下来,想略歇一歇再卸装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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