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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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事实上,她的母亲在即将要掐死她的那一瞬间,她伸手把一根银簪插进了母亲的咽喉,没有人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恐惧和恨意才把那根并不十分尖锐的簪子刺进母亲坚韧的肌肤的。
  她凝视着母亲喘动不已的狰狞面目,一点一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劫后余生里感受死而复生的虚脱之感,亦在长久的宁静里,品尝目睹死亡的……快意。
  她看着那个美丽的女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她缓慢拖着虚脱的身子,脚步虚浮地蹲在院子里的鱼池边儿上清洗双手,衣襟和袖子上全是血,越洗越多,她却仿佛忽然变得极有耐心,一点一点搓洗着,直到日暮西山,夜色泼洒到院子里,她抬头看了一眼,朔月正缓缓升起,母亲还在屋子里,狗吠深巷,打更的声音从极远处飘过来。
  在这史无前有的宁静夜里,那个卑怯的女孩儿死在母亲尖利的指甲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恶鬼,躲藏在万丈红尘下,披着如她母亲一样美丽外衣的……恶鬼。
  靠吞噬恶念和报复而活着。
  “抱月。”她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出几分阴森和寒意。
  抱月应声进了屋子,掀开重重的帷幔,跪伏在床边,轻声而缓慢地问了句,“小娘子叫婢?”
  屋里寂静无声,只有郑鸣凰喘息粗重的呼吸。
  气氛压抑而紧张。
  郑鸣凰忽然掐向抱月的脖子,充血的双目凝视着她,“我苦心孤诣想去匡扶他,为他扫平障碍,替他筹谋,他竟瞧都不瞧我一眼,你说这是为何?”
  抱月惊恐地看着这位年纪并不很大的小娘子,她的双目因愤怒而变得通红,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淡漠的,仿佛那张面皮是假的,贴上去的一样。
  她对郑鸣凰的恐惧,已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她亦剧烈地喘息着。
  郑鸣凰嗤笑了一声,“你的样子,同那个女人一样。”
  一样没趣、可悲、愚蠢!
  抱月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被恐惧攥着脖子,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你知道吗?她是个无能的女人,做过的最英勇的事,是要杀她的亲生女儿。”郑鸣凰喃喃着,嗤笑不停,“可惜她还是无能。”
  这样的郑鸣凰,让抱月几欲想逃。
  但她不能,她不能。
  郑鸣凰没发多久的疯,她只是压抑太久了,她内心的恶鬼在张牙舞爪地折磨她,快要不耐在皮相下躲藏了。
  她终于松开了抱月,漠声吩咐道,“想救你父亲,就把他没完成的事完成。我自然会想办法保他。”
  抱月抿了抿唇,垂目:“诺。”
  “你倒是听话。”郑鸣凰嗤笑一声,翻身又躺在了床上。
  -
  启程那日,嬷嬷力劝谨姝,满目担忧,“小夫人还是等主公回来再做打算吧!何故如此着急。”李偃临走时候曾特意吩咐,叫她不必着急回繁阳,那边无甚要事,叫她留在玉沧也自在些。
  李偃说待他凯旋,亲自来迎她。
  那时谨姝还笑,“那阿狸好大的脸面。”
  李偃勾了勾她下巴,“孤喜你。”
  ……
  “嫂夫人身子不大好,夫君又在外打仗,我留在这里,总归不像话。”谨姝回神淡淡回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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