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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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皇后于政治敏感一事上,当真是泛善可陈,愕然道:“王纶怎么了?”
  皇帝摇了摇头,他与钱皇后多年夫妻,知道妻子在这方面着实没有天分,也不解释,转而问道:“你喜欢见潾吗?”
  皇次子朱见潾是万宸妃所生,如今皇帝的后宫,最受尊重的是钱皇后;但论到恩宠,却是万宸妃居首。钱皇后不能生,太子又居于东宫,课业繁重,素来少见,现在身边常来侍奉的,除了重庆公主,便是皇次子见潾。
  皇帝这话另有深意,钱皇后却没细辩,回答:“自然喜欢。”
  “那是喜欢见潾多些,还是见深多些?”
  钱皇后这才会意,惊道:“皇爷,这可不行!深儿是长子,是太子,如何能够为了这等小事见弃?”
  皇帝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好生约束王纶,别一门心思的想着排挤别人。”
  钱皇后悚然而惊,果然又把王纶提溜过去敲打了一番。王纶被骂得醒过神来,也出了一身冷汗,怕真因为自己而害得太子被废,竹篮打水一场空,回去后做事本分了许多。
  他只当自己不再生事,这事儿就算了了。可宫中流言,无中尚要生有,何况他确确实实的告过刁状?不两年,流言添油加醋,传得内外皆知。
  第一百四十三章 道离别情更怯
  流言的主角,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尤其是这种缠夹着权力斗争的宫闱秘闻,更是隐讳。
  万贞懵懵懂懂,反倒是陈表因为钱皇后和周贵妃都与郕王妃相厚,得以与皇帝后宫的人来往,把这流言听得一字不漏,心急如焚。他不敢径自去东宫找万贞,便使人盯着舒彩彩。等万贞去找舒彩彩时,赶紧跑过去找她。
  万贞从陈表嘴里听到流言内容,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虽说她算是经过现代信息冲刷,对飞短流长有很强的抗力,但一想到这些人编排流言,居然将她和一手带大的太子混在一起,她就有种难言的愤怒,恨不得将传流言的人找出来打烂他的臭嘴。
  舒彩彩看到她这样子,意外极了:“这流言在宫外都已经传快一年了,你不知道?”
  万贞气道:“合着你也知道,一直没告诉我?”
  舒彩彩理所当然的说:“你为太子出生入死,有点良心的人都会知恩图报,让你终生有靠,在一起不是很自然嘛?”
  万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我比太子大十七岁!”
  “樊顺妃,李安妃,不也大皇爷十三岁?她们都快五十的人了,皇爷不止封了妃,还让御医细心给她们调养身体求子嗣,以酬谢当年南宫陪伴的功劳。太子怎么就不能报答你在东宫和沂王府护持他的功劳?”
  舒彩彩撇了撇嘴,道:“这些流言,也就是膈应你罢了。难道传出太子爷忘恩负义,连从小护持自己长大的侍长也容不得,或者护不得,就是好事?”
  舒彩彩与万贞亲近,说话自然偏着她,明明不堪的流言,在她说来却简单得很。万贞啼笑皆非,陈表却是直皱眉头,道:“彩姐,你就别添乱了!太子知恩图报是一回事,说贞儿勾引幼主,那又是另一回事!两者的差别不可同日而语,一旦轻忽,是真会要人命的!”
  万贞忍不住捂住额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示意他们都不要再说话,让她安静地呆一会儿。
  自从意识到男孩子不能总跟宦官、女子呆在一块,以免养得性子太过阴柔后,她就一直尽量避免过度保护太子。等到东宫詹事、侍讲学士、宾客、舍人等属臣各就其位,她更是除了早晚问候起居,节庆日或太子特意宣召外,极少近身伴侍。
  而太子自从正式步入青春期,与她相处时就特别留意男女之别,不止戒断了小时候那种有点开心或不开心,都往她身上腻的习惯。连偶尔她帮着整理一下衣饰,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肌肤,都要脸红半天,躲着不看她。就这样守礼避嫌都能传出这样的流言来,看来她现在留在太子身边,果然是阻碍多于帮助了。
  她有些茫然的驾马回到东宫,往常她进出东宫走的都是侧门,以免让人觉得她一个女子,却每日出宫管事,没有规矩,坏了太子招贤纳能的机会。但今天她走到清宁宫高大的仪门前,却突然生出一股冲动,将坐骑的缰绳丢给从人,抬脚登上了门阶。
  王纶和他的手下霸占了太子身边的近侍事务,东宫外围的守卫、门子轮值却还是她一手布置,且不定时四处巡查有无安全纰漏。东宫的门子认得她,倒不阻拦,只是例行过来对验了一下腰牌,笑问:“万侍今天回来,怎么走的这边?”
  万贞淡淡地道:“今日天好,过来走走。”
  门子只当她又来做安全巡检,陪笑目送她进去,却没派人向太子通传。
  万贞沿着正门而下,踏着庭中的甬道徐步前行,目光从清宁宫精美华丽的雕梁画栋滑过,掠过汉白玉砌成的云台,落在高大巍峨的青瓦重檐正殿上。
  她两次带着太子入驻此宫,第一次被迫离开时,她想的是一定要带太子再回到这里,也确实回来了;现在太子安居东宫,而她,却又到了离开的时候。
  太子还小的时候,他们相依为命,这宫廷于她来说,虽不能安身立命,但也是牵挂所在,虽然束缚重重,却也能住下来;如今太子已经长大成人,父母双全,臣属当力,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再需要她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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